整個案件的調查徹底陷入了停滞……格瑞絲從阿帕基身上越來越低的氣壓上面得到了這個結論。
還是那句話,熱血青年們能夠為了一個案件抛頭顱灑熱血,一次的沖動并不那麼難以抉擇,但長期的水磨工夫可真不是誰都可以随随便便就堅持下去的。
好在曼奇尼是個老練的警察,同樣他也對激勵人心頗有建樹。不知道是因為阿帕基心裡存在着讓他不得不努力的正義,還是單純抹不開男人要說到做到的面子,總之他們二人迄今仍然在努力調查着死去遊莺的案件,并找到了一個難得的線索。
可惜的是,等到這兩名警察趕到所謂的認識死者的那名女子的住所時,留下的隻有空蕩蕩的房間和正在此地搜尋着什麼的,呃,友人。
“布加拉提?你在這裡做什麼?”阿帕基一臉的震驚,“啊,這,這位水晶女士應該比你大了有二十多歲——”
正在疑惑于水晶的失蹤的布加拉提聽到這話,一種難以表述的無語感簡直是從十二指腸一路湧到了喉頭,在曼奇尼跳躍于雙方的視線下,他努力咽下了那句不要以己度人的吐槽。
“我也在調查新聞上的那件事。”布加拉提迅速出口打斷了阿帕基的話,“水晶女士已經失蹤了快要一周時間,我今天是來找她詢問一些案件細節的。”
唯一可能知曉一些信息的女人已經失蹤,這可真是在本就不樂觀的進度上面又來了重重一擊。阿帕基的心情立即落了下去,卻又強打起精神開始問布加拉提關于水晶女士的問題。
布加拉提倒是非常配合,他本就準備向警察朋友透露一些線索。即使是BOSS布下的任務,但在這麼語焉不詳的表述中,誰能保證自己能夠“百分百的了解BOSS的意圖”呢?萬一以義賊起家的組織在面對這種具有較大社會影響力的案件時又準備當熱心市民了呢。
于是布加拉提向阿帕基透露了水晶曾向他說過的一些内容,這個夜色中的小小交流,沒有在場三人以外的人注意到。
“和死者身高差不多的,有精神障礙的男孩……”返程中,曼奇尼撫摸着自己的下巴,自言自語道,“這個線索真是太奇怪了,如果是那麼瘦小的一個少年的話,正常來說不會有贈送給遊莺昂貴飾品的經濟實力才對。”
“不排除存在一個患有厭食症的富家少爺的可能性。”曼奇尼繼續道,“但是如果是這種情況的話,這個少年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将死者那麼幹脆利落的殺死……或許他隻是一個過來跑腿的。”
阿帕基歎了口氣,在街邊買了兩杯熱飲。曼奇尼對于真相和正義的熱衷是他從小看到大的,從小時候相信光明正義的超級英雄,到長大後能夠為了一個真相付出幾乎無窮的實踐與精力,曼奇尼希望成為“英雄”的夢想,此時此刻在阿帕基的面前具象化了。
“你休息一下吧。”阿帕基道,“一直這麼念叨下去,你也很難把兇手和那個未知身份的男孩念叨出什麼關聯來。天色很晚了。”
“喲,說的是呢,我都沒怎麼注意。”曼奇尼接過飲料喝了一口,從口中吐出溫熱的水蒸氣,在夜色中蒸騰起來,“都回去吧,再晚的話,格瑞絲會不會讓你睡沙發?”
“格瑞絲才不會因為這種事無理取鬧,她已經表示了對我的支持了。”阿帕基喝了一口自己的飲料,“明天見。”
“明天見。”
格瑞絲打着哈欠打開房門,見到了在外跑得渾身都冒着冷氣的阿帕基。她順手接過了對方的外套,又把早就燒好的熱水放到了他手裡。歐洲人不怎麼喝熱水,準确說隻有格瑞絲生前的國籍在喝,整個世界都可以就喝熱水這個話題引申出無數自媒體内容。不過這會兒并不是和熱水較勁的時候,溫熱的水杯傳遞過來的熱量讓阿帕基的指尖變得溫暖了起來。
阿帕基的房間實際上已經修好一陣子了,不過二人誰也沒提出結束共同生活的提議。在他們的無意識間,房間早就充滿了兩個人的生活氣息。
格瑞絲深谙在對方沒有提出自己的任務進展錢不要去嘴欠詢問進度的相處之道,她推了一把鼻梁上的眼鏡,囑咐阿帕基盡快去洗澡後就轉身進了卧室。
死神打開了自己的筆記本電腦,日曆上的時間顯示距離實習結束剩下的時間已經過了大半,馬上就要到這個世界的新世紀了。阿帕基的氣息完全侵入了自己在夢泡裡的生活,說實話如果不是實習期到期的時候阿帕基還沒到合法年齡,她簡直要覺得自己真得和對方結婚了。
格瑞絲揉了揉鼻梁,她感覺自己陷入了一種矛盾之中。一方面每天在寫論文之餘查看着日曆,期待實習期快點結束,她總覺得自己快要真的想和阿帕基建設法律意義上的親密關系了,另一方面,她在逃避去思考實習結束前的必然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