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軍……夫君就不想想,如果你對我不信任,那你去了邊疆,我在京都,你豈不是要……要……”
要掉進醋壇子淹死?
“我自不會就那麼走了。”
他嘴角漾起一抹邪魅,“李昶平是什麼貨色,你已很清楚,如果你還對其念念不忘,我保證把他們處理得幹幹淨淨,就像是他們從沒來過這個世上!”
“其他人也一樣。”
這句霸道又桀骜。
沈幼宜不知道說什麼好,索性閉嘴,頭扭向一旁看窗外。
崔裴城強撐着維持面上的平靜冷淡。
内心裡,已經把自己罵了好幾個來回了。
就不能好好跟她說話?
提李昶平做什麼?
這不是拿着舊事戳她心嗎?
話已出口,覆水難收了。
快到沈家時,他開口,語氣溫和,“此番回去,有沒有什麼人或者事兒要我幫你處理?”
沈幼宜搖頭。
“之前與李家,不是沈家長房逼你?”
沈幼宜再搖頭。
知道這是真生氣了。
女人生氣最直接的做法就是不說話?
崔裴城有點撓頭,哄女人這方面他着實沒經驗可參考。
思慮片刻,終于對症下藥,“我等下扶你下車。”
我都不抱了,你就出個聲兒吧?
“好。”
小女人的眼睛亮了一下,終于應了一個好。
好吧,有聲兒總比沒聲兒強。
他暗暗松了一口氣。
-
沈家到了。
崔裴城先下車,茯苓打起車簾,崔裴城向車裡的沈幼宜伸出手。
沈幼宜乖乖地将手放入他的大手裡。
瞬時暖意襲來,她不覺唇畔浮出一抹笑意。
他緊緊握着,小心翼翼地将人扶下了馬車。
沈家門口,圍滿了人。
沈大老爺,沈二老爺,各自率領自己房裡的人都等着呢。
正主兒沈叔彥一身簇簇新的衣衫,滿面傲嬌地立在衆人前頭,馬車一停,他就飛奔下台階,“阿宜,你還好吧?沒人欺負你吧?”
随後跟上來的彭氏一把捂住他的嘴,“阿宜現在可是将軍夫人,誰欺負她,那不是打将軍的臉?”
沈大老爺,沈二老爺緊忙湊過來,把沈叔彥往後拽。
沈叔彥掙紮,“别拽我……”
沈老大壓低聲音,“你再亂說,我就讓人把你做的香酥鴨都分吃了。”
沈老二跟上一刀,“對,一個不留。”
沈叔彥頓時蔫了。
“爹?你做香酥鴨了沒?我可想吃了。”
沈幼宜撥開人群,快步走到沈叔彥跟前,解了他爹的圍。
“做了,阿宜,我做了好多,等下你都帶回去,慢慢吃。”
沈叔彥頓時恢複元氣,沖倆哥哥得意地一瞥,然後就與其寶貝閨女拉着手進門了。
後頭沈大老爺與沈二老爺,你看我,我看你,最後沈二老爺道,“大哥,以後這樣不讨好的事兒少做吧,閑的。”
說完,他也進院了。
沈大老爺原地跺腳,我這都攤上些個什麼兄弟?
大夫人王氏白自家老爺一眼,“閑的。”
她也帶着一衆丫鬟婆子進去了。
彭氏不好意思地跟沈大老爺說,“大哥,進去吧。”
嗯,好。
沈大老爺有些臊眉耷眼的跟在彭氏身後進去了。
衆人在前廳坐了。
木生與斬白等人也把禮品都從馬車上卸下來了。
卸了溜溜一院子。
分成三份。
有給長房的,二房的,當然多數還是給三房的。
王氏與何氏對視一眼,齊齊面呈笑意,“這還有我們的啊,将軍行事太周到了。”
崔裴城面色不變,起身與長房二房四位長輩行禮,“我聽阿宜說了,她在沈家時,您們幾位長輩對她都很愛重,我十分感激您們,謝謝您們這些年對我家阿宜的呵護,她能如此知書達理,性情溫柔,也是諸位長輩的教導有方!”
沈伯靳與沈仲淮都十分受用地客套了幾句。
沈叔彥就更趾高氣昂了。
他看看自家貌美如花的女兒,再看看儀表堂堂的女婿,不由道,“教導是一方面,其實還是我家阿宜底子好,她天生就是個溫柔善良的好姑娘!”
崔裴城十分給面地用力點頭,“父親說的極是。”
他還不忘深情脈脈地向沈幼宜投去一瞥。
衆人直覺得,這老丈人跟女婿性子是極其的相像,都一樣的有現眼包的潛質。
被二人誇成一朵絕世好花的沈幼宜則滿臉绯紅,就差拔腿跑了。
恰好這時木生進來,“主子,給親家老爺的禮品,要不要拿進來?”
沈叔彥一怔,立馬看向自家閨女,“阿宜,你給我買東西幹啥?我什麼都不缺,你把銀子都留着自己花,想吃啥吃啥!”
沈幼宜臉都燒紅了,“爹,禮品不是我準備的。”
她昨天就看到回門的禮單了。
木生說,都是将軍準備的。
她粗略地看了一眼,倒是沒注意他還特别給老爹準備了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