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皇太後不放人,佳甯扯着她去她的寝宮裡,翻箱倒櫃地給她找玩具。
結果就是,她與崔裴城空着兩隻爪子進宮的,待了小半天,再出來是,身後多了兩輛馬車,車裡裝得滿滿登登一車是皇太後與皇帝的賞賜,一車是佳甯送給沈幼宜的玩物。
公主的玩物,材質也都非金即銀的,也有玉石的,沒到家,沈幼宜已經在腦子裡盤算着,若是賣了那些玩物,她能得多少銀子了。
“心情不錯吧?”
回來時,崔裴城棄馬,與沈幼宜一起坐車。
沈幼宜撇撇嘴,“一般。”
小臉上笑都遮不住了,這叫一般?
“表現不錯。”
他這贊許是發自内心的。
沈幼宜看看他那張千年不變的冷臉,“将軍大人,您都不會笑的嗎?”
闆着臉誇人,沒啥誠意。
“将軍在皇上跟前一頓寵妻的操作,讓皇上認定了我是您心裡最重要的,以後呢,隻要我還留在京都,您即便軍權在握,皇上也能睡個安心覺了!比起雅榮給我挖的坑,您更高一籌!”
她斂了笑意。
直到進了胡同,崔家近在眼前。
他才緩緩開口,“從我求皇上賜婚,幾千裡狂奔趕回與你成親,皇上就已經認定你是我心尖上的人,今日,不過是驗證了他的猜想,讓我能順利地拿到替邊疆幾萬将士們更換新棉衣的銀子,阿宜,我替幾萬将士謝謝你!”
他在狹窄的車内,很慎重地對她抱拳施禮,“你放心,我雖将你推到皇帝跟前,明着讓他拿你做人質,但我會護你周全,哪怕我将死之前,也會把你與沈家三房的一切都安置好!”
馬車适時停下,外頭傳來斬白的聲音,“主子,到了。”
她在愕然間被他抱下馬車。
雙腳落地時,腿一軟,險些摔倒。
他看着她,眼中有異樣。
她與他對視瞬間,愕然,他眼裡有疼惜?是疼惜我嗎?
在難以置信中,他再次将人抱起來,大踏步往裡走。
崔家門口有大羅氏以及各房派來的人,在他們的目瞪口呆中,崔二爺抱着二奶奶從他們眼前強風一般掠過,把他們的眼珠子都要驚掉了。
還有那些皇家贈送的禮品。
直把這些人給看得豔羨不已。
當晚,大羅氏把她房中博古架上的瓷器都砸了。
叫來崔遠程與崔遠志商量半宿,娘仨拿定了一個主意。
第二日一早,大羅氏就派人往沐風居送來了一些看着貴重,其實都是華而不實的禮品,讓沈幼宜回門時帶給沈家親家母。
沈幼宜做受寵若驚狀,對前來送東西的大丫鬟含情說,“請含情姑娘替我謝謝老太太,她老人家到底是心寬容人呐,現在想想昨日我與夫君确實有些不太妥當,再怎麼老太太也是長輩,她做得再不好,再不對,那我們也得諒解,畢竟老太太偌大年紀,這往後的日子……”
“咳咳,瞅瞅我這張嘴……含情姑娘,我在娘家時,我嫡母都不太讓我說話,她說我的嘴開過光,說啥啥靈呢!”
含情是黑着一張臉,咬碎了銀牙,從沐風居裡出來的。
二奶奶前面說老太太一把年紀,往後沒幾天了,後面就說她的嘴開過光,不是暗指老祖宗沒幾天活頭了嗎?
哼,還一口一個老太太地稱呼,真白瞎了老祖宗送給她的那些東西了。
再不值錢,也值幾十兩銀子吧?
含情回到恩壽堂。
臉色不好看,說話支支吾吾,氣得大羅氏發了火,她才把沈幼宜說的話,學給她聽。
直把大羅氏氣得去祠堂燒香禱告崔家祖上,“您們有靈有驗的,把沈氏帶走吧,她實在是個目無尊長,尖酸刻薄的蠢婦,不配做崔家媳婦!”
她誠心誠意地跪下磕頭。
等她再擡起頭來,她前面供桌上燃着的香燭忽然就像是被大風給吹倒了似的,噼裡啪啦地就往地上掉,還跟長了眼似的,一根一根都掉到了大羅氏的頭上,身上……
刹那間,大羅氏的頭發與衣服都被點着了。
“啊?救命啊,來人呐……”
含情在門口伺候着的。
咋聽裡頭大羅氏的叫嚷,忙推開祠堂門,這一看,就被吓得半死,此刻的大羅氏張牙舞爪地伸着兩隻手到處胡亂抓……
身上的火,頭發上的火,正燃燒着。
含情拔腿往外跑,“快來人啊,老太太着火啦!”
她自己則跑到院子裡的養魚缸前,拿盆子盛了一盆子水,端着就往祠堂裡頭跑。
剛到祠堂門口,就瞧見大羅氏昏頭昏腦地就從祠堂裡跑出來,正與她撞在一起,那盆水含情還沒來得及往大羅氏身上潑,她的衣服就被大羅氏身上的火給引燃了。
一時間,祠堂外的院子上空就回蕩着大羅氏與含情歇斯底裡的哭喊聲。
沈幼宜得知這件事兒時,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她正不疾不徐地吃着早點,燕窩粥,核桃酥,四色小涼菜,還有兩個煎得兩面都焦黃的雞蛋餅。
其實,她最愛吃的東西裡除了香酥鴨,就是雞蛋餅。
彭氏就煎得一手好雞蛋餅。
熱鍋熱油,打入一個雞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