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東李和朱由檢正在準備上床休息的時候,突然聽見門口守門的太監發出一聲尖銳的喊叫。
“太子殿下到。”
朱由檢雖然也很渴望父愛,但他也隐隐約約感覺到朱常洛此行來探望他們母子并非什麼好事。
看到一臉怒容的朱常洛,東李有些拘謹的小聲說道:“殿下,您......”
朱由檢心中雖然感覺自家這位父親不對勁,但還是一邊行禮,一邊老老實實喊道:“兒子參見太子爹爹。”
看到好幾年都沒怎麼關心的好大兒居然是這樣一副粉雕玉琢的可愛模樣,朱常洛心中也微有漣漪。但朱由檢說完這句話之後,居然下意識地朝東李身後躲。
朱常洛大聲說道:“是你們自作主張多拿了蕙柔那裡的紅羅炭?”
西李閨名叫蕙柔,但性格卻不怎麼溫順柔婉。
東李雖然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了朱常洛鐵青的臉,但還是老老實實說道:“因為五哥兒第一次來我們那裡,因此分配炭火的太監才多給我一些紅羅炭。”
朱常洛因為被父皇萬曆皇帝冷落心中一直很壓抑,又聽到東李話語中似乎隐隐仗着有朱由檢這個男丁仗勢欺人的意思,也顧不得理智,直接走到東李跟前然後狠狠踹了她一腳。
東李被突然踹窩心腳,一面大驚失色,一面任由委屈地淚如雨下。不過因為朱常洛身子弱,他踹那一腳其實也不咋嚴重,隻是東李的心卻被深深傷害了。
朱由檢見狀也急忙湊到養母跟前用着委屈巴巴的眼睛瞪着朱常洛。
看到兒子跟随東李卻沒有跟着自己,朱常洛心中隐藏的某根刺被狠狠攪動。但他不願意在大庭廣衆之下暴露自己真正的不堪,于是便怒斥道:“這個賤人居然不經我允許就多占别人的紅羅炭,她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太子?”
對于朱常洛的指責,東李現在也沒想明白,但她知道朱常洛性格溫柔起來是真的溫柔,但是發起怒來也是不堪設想。她也是溫順慣了,也不知道辯駁隻是低頭認錯。
“是臣妾錯了,殿下要罰就罰臣妾。由檢是您的親生骨肉,況且他年紀還小,不懂事,還請您不要過于怪罪他。”
朱由檢見東李稀裡糊塗就認錯,心中也是一片茫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平靜的生活為什麼會突然被朱常洛摧毀。明明他是自己的親生父親,他也渴望着父親的關注和關心。
“不告而取就是偷,你們母子居然做這種偷竊的事情,真是賤胚子。”
對于朱常洛這個人,東李一開始就明白他對自己究竟是怎樣的态度,自然除了流淚也沒别的辦法可以想,但朱由檢不一樣,他年紀小,雖然身為龍子鳳孫,但卻因為不得寵被一些得勢的宮女太監欺辱,如今見到自己親生父親都對自己這樣,朱由檢心頭激憤。
“我們就是偷了又怎樣?父親不在乎李娘娘的炭火被那些奴才克扣,兒子可是心疼李娘娘每一天都沒有足夠的炭火。”
朱由檢和東李一起住了大約一年,感情也不算極為深厚,他說心疼東李其實也是發洩對于自己在冬天沒有足夠炭火暖身的悲哀和一直以來被父親忽略的憤懑。
看到朱由檢居然敢于反駁自己,朱常洛心中更是氣憤,不知道是氣憤如今的朱由檢還是氣憤那個不敢對父皇萬曆反抗的自己。
朱常洛忍了那麼多年,自己也知道自己忍辱含垢的樣子有多麼不堪,更是厭惡反抗父親漠視的朱由檢,如果朱由檢的反抗最後得到了好的結果,無異于是對自己隐忍半輩子最大的打臉。
朱常洛也顧不得東李,他望着朱由檢年輕而稚嫩的臉,立刻使喚起來東李那裡伺候的太監。
“你們這些奴才還不把這個忤逆不孝的狗東西拖到院子裡打二十鞭子!”
朱由檢聽後也不求饒,隻是硬着頭皮冷笑道:“兒子要是狗東西,那父親就是狗東西的爹。”
朱常洛本來之前就聽了萬曆皇帝明裡暗裡嘲諷謾罵,現在聽了朱由檢的反駁,自然是怒不可遏。
“這小雜種居然反了天,孤今天要打死這個小賤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