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拾骸,你給老子打開城門!!”
城門樓下,胡俾虎照舊提槍,身上浸濕血色,□□的馬匹也染上幾縷紅棕色的血。
胡俾虎精神緊張了一路,這會兒還是不安,頻頻回頭。
“将軍,是大将軍回來了。”
士兵們被城樓下吵得不得安甯,又見聞拾骸充耳不聞,不僅面面相觑。
“嗯。”
聞拾骸應了聲,還是端坐在那裡,看着手上的書卷。
“将軍…”
有士兵想要催促,卻被一旁謀士擋了下去。
謀士開口:“大将軍回來倉促,這次怕是失了向西方向邊緣地帶。”
“呵,活該。”
聞拾骸冷眼冷聲。
聞拾骸這一派,或者說整個朝堂,除了胡俾虎,基本一直都是主和派。
隻有胡俾虎,整日想着與天下“英雄”鬥上一鬥,分個高低貴賤,要人承認他的枭雄蓋世一般。
當年朗月國國力因内外動蕩而虧損,所以聞拾骸被迫作質子送往大澂。
朗月國皇帝這麼多年再沒有别的皇子,也不知是堤防聞拾骸歸國離心還是怎地,居然收了胡俾虎當幹兒子。
荒謬,滑天下之稽!
最令人震驚的是,親生兒子就這樣水靈靈地丢來邊疆,殊死搏殺。
而那個堪比皇帝年齡的幹兒子,卻是糧草豐足,無論什麼條件,皇帝都應允他。
大臣們多次覺得這皇帝怕是昏聩了。
朗月國這些年國力剛剛恢複,不去養精蓄銳,反倒像個雜耍似地鬧了一出,又一出。
做法當真是愚不可及。
不過大臣們也不敢提什麼異議。
否則胡俾虎提起槍,估計就給他們全家頭一個不留。
謀士四下望了一圈,最終眼神停在聞拾骸寵辱不驚的臉上,道:“将軍可是有他解?”
聞拾骸眉尾上挑,在紙上不疾不徐地落下二字——
——仇敵。
老謀士不自覺笑了。
沒錯,胡俾虎多年在朝堂呼風喚雨,可是樹敵不少。
想罷,看到一臉寵辱不驚的聞拾骸,心中暗暗稱奇。
這位人物可絕非池中物。
流落在他國多年,全無半點頹喪之氣。
更是對朗月國情況了如指掌。
*
栩姬是從宮裡走出來的小婢女。
自幼跟着朗月國官員許旭做打掃庭院,管理許府上下。
“栩姬,我知道你多年為我許府上下打點付出,功高勞苦。”
許旭看着栩姬的背影,捋須長歎。
栩姬實在美麗。
她盈盈一拜,跪在地上,盡管一身素衣,卻仍掩蓋不住搖曳身姿。
開口,聲音更是如枝頭黃鹂婉轉。
“許大人照料婢子多年,婢愚鈍,卻也知道為大人分憂。”
許旭一雙眼睛哭地婆娑,胡邊也帶着點晶瑩剔透。
他滿眼欣賞與感激:“你最懂我心。”
又問:“府邸衆人待你可好?”
“都好。”
栩姬垂下細長的眉,輕輕吸氣:“夫人…待我也是極好。”
“我當粉身碎骨,全力報答許府。”
“你手心冷。”
許旭将手掌覆蓋她的指尖,将她攙扶起。
…
美女、金玉、明珠金箔堆積。
歌舞升平,佳肴美馔,公卿衆飲。
胡俾虎坐在高處,身下是打來的花豹紋路毯子,仰頭痛飲一杯。
“聞拾骸實在是不知好歹。”下頭人挑起話頭:“竟然讓大将軍住上這等寒酸地。”
胡俾虎聽了,重重放下酒杯,臉色陰沉。
眼睛卻緊緊盯着那人不放。
“你也這麼想?”
他說話及慢,任誰都能聽出其中滿腔怒火。
“自然。”下頭人擦了下額頭的汗,立馬站起身雙手舉杯:“大将軍委屈了。”
“不過這寸毛不拔之地卻有一處最好。”
他話鋒轉地及快。
随即擊掌,歌舞聲瞬間變了個模樣。
下面還坐着其他謀士,見到場面被這人如此攪亂,而他們卻都被蒙在鼓裡的感覺,瞬間不悅。
心裡期望着大将軍能發怒,給這人顔色瞧瞧。
但又怕大将軍真發怒,還真沒人能應付得來。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宜室宜家。”
一陣婉轉清麗的歌聲響起。
衆人酒杯瞬間不動。
個個伸長脖子,抓耳撓腮。
就連胡俾虎也換了坐姿,倒要看看是什麼名堂。
先是一抹豔麗的粉色飄過。
再是漫天花瓣灑落,歌舞忽而寂靜,猛地驟起。
輕紗之下,雪白的肌膚與桃紅沾染在一起。
似是仙子,腰肢細軟,臉頰泛起桃色,眼神暗含秋波,纏綿悱恻。
一步一曳,一步一搖。
芊芊素手挑起酒杯,紅唇輕銜。
似是酒水太多,順着仙子修長的頸部滑到裡衣。
口齒中也有晶瑩水光。
胡俾虎眼色越來越火熱。
不一會兒,仙子順着管弦,便送至胡俾虎口中。
抵額,酒杯抵在兩人唇齒中間。
“哈哈哈哈哈哈!”
胡俾虎攬起美人腰肢,大笑。
美人卻坐在他腿間。
就在他要結結實實環抱時,驟然抽身遠離。
若隐若現,桃花漸遠。
胡俾虎也不惱怒。
“咳…”
他佯裝正人君子:“誰家美人。”
下頭人應聲道:“說是許府家的女兒,特來獻給大将軍。”
“許府?”
胡俾虎顯然記不得這一号人物,擰眉想了半天也沒想起個所以然來。
最後來了句:“有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