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釣不用睜眼就知道,這會兒保準是日上三竿。
林綿綿一聽到裡屋的動靜,立馬推開門,将熱好的水端進去。
剛一進屋,便掃視四周。
一雙美眸極冷,全程嘴角繃緊收拾床鋪。
步釣洗漱完畢,又歪歪斜斜地靠在軟床邊。
大紅色的被褥疊地整理,被他這樣将自己摔進棉被之中,身下陷落些,紋理清晰。
塌上美人唇色殷紅,看起來昨夜睡眠很不錯。
眼尾輕挑:“姑奶奶,您這是怎麼了?”
林綿綿本不想多說什麼,但話到了嘴邊還是不吐不快。
她平時性子耿直,這會兒努力将自己語氣放緩,但還是顯得有些僵硬:“主子昨夜與他未曾發生什麼?”
步釣輕笑一聲:“發生什麼?你怕我們打起來?”
“你這實在多慮,就沖他那張臉,我都會收斂自己秉性讓他三分。”
林綿綿看了眼軟塌塌倚靠在側的步釣,私下撇了下嘴:就那人面無表情和高挑的身體,還指不定誰讓誰呢。
“主子可是真心歡喜?”林綿綿又問。
這回輪到步釣摸不着頭腦:“我怎麼不喜歡,我夫君,一米八幾的大高個,對我溫柔小意,長那樣一張小臉蛋,像會飛的扇子一樣的眼睛…”
“我巴不得和他過一輩子!”
林綿綿:……
剛進屋,就聽到一頓彩虹屁的聞拾骸:……
林綿綿轉身,就看到聞拾骸棱角分明的臉,沒有半分情緒的眼睛,怎麼想都和“溫柔”、“小扇子”這樣的詞彙聯系在一起,最終還是将所有話咽下去。
走出去之前,匆匆留下句:“宮中皇上派遣的教養嬷嬷來了,奴婢先去迎接。”
步釣這人,身子懶懶,但貫會耍嘴皮子。
被人聽到了也不害臊,身子微正,眼睛像貓兒一樣彎彎:“夫君。”
聞拾骸看到這雙上挑卻亮晶晶的眼睛,耳根有些發燙,頭腦瞬間不是很清晰,隻低低應了聲。
步釣又偷笑了一下:“夫君你不必害羞,教養嬷嬷那兒我替你打發。”
……
“不合格!”
“不合格!”
“通通不合格!!!”
“步少将軍,老身我敬你是将軍,可你也是将軍府嫡子,怎麼這麼多禮儀都不能會?”
“都說了要節制!節制!!!”
天色漸黑,嬷嬷拿着棍棒站在床頭,一臉恨鐵不成鋼。
嬷嬷看了眼外面天色:“看來得要你夫君再來走一遭。”
步釣揉了揉發酸的腰,嘴硬道:“我說了,床上的事本将軍一人就能做主!那人隻不過是我名義上的夫君,往日任何事都由我主導的!”
嬷嬷上下打量了他一遍。
在嬷嬷毫不留情地掃視下,步釣滿臉通紅,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惱羞的,聲音驟然加大:“我隻是這幾日,平時身體還是很不錯的。”
轉圜之間,步釣好像聽到了嬷嬷的一聲嗤笑。
最終,聞拾骸還是被拉着站到了床前。
眼神示意:這就是你說的——你替我打發?
步釣垂頭喪氣,不看他一眼。
嬷嬷這會兒屏退衆人:“皇上對步少将軍愛護有加,所以要我好好教教規矩,什麼時候會了,我再什麼時候走。”
聞拾骸聽此,神色并未有絲毫變化。
倒是步釣,興緻缺缺:“沒錢,養不起。”
嬷嬷被他氣地又哽住一下。
随即轉開話題,嚴肅道:
“宮中規矩,在床事上要遵循六個字——明進退,知節制。”
“步少将軍,你來演示一遍。”
步釣又是一臉苦兮兮地表情,麻木開口:“本将軍,身體不好,承蒙嬷嬷垂愛,特地為我制一套……”
步釣頓了一下,接着說:“…交.配前的身法。”
聞拾骸:……
嬷嬷點頭笑道:“很不錯,就是用詞有些粗鄙,換成‘魚水歡.愛’會好些,下次改正。”
…牛批。
步釣看她那張布滿笑意的老臉,心裡直呼牛批。
21世紀的小少年,平時也就口嗨一下,看點好東西什麼的,但也都是悄悄摸摸地。怎麼遇到貼臉的變态啊啊。
步釣已經不想看聞拾骸的表情了。
沒事,都是哥們,懂得都懂。
心裡這樣安慰自己,但一張臉滿是慷慨赴死。
在層層紗帳之間,步釣努力扭動身體。
上…下…前…後…
“不行不行!!腰肢太硬了!!”
“姿勢不對!”
“這才剛示範兩下,怎麼又躺下了,體力實在差勁!”
“這個動作實在不雅,不知節制!”
嬷嬷手中拿着副鞭子,看起來很是唬人,這回給嬷嬷氣極了,就要抽到步釣身上。
“夠了。”
聞拾骸臉色有些沉:“他不需要學這些。”
嬷嬷氣勢洶洶:“你敢違抗皇命?!”
“自然不是。”聞拾骸看了眼步釣,語氣微松,但眼神已經有些不耐。
“他雖力氣不周,但無需他用力。”
嬷嬷狐疑地在兩人之間來回打量,還想再說什麼。
聞拾骸直接打斷:“我雖是質子,但也是皇室中人,這種你情我願之事自然早已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