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洄也如齊溯所言,很少出門,塗塗出院都沒去看他,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這段時間,江洄閑得無聊,以前沒看的書、沒追的劇,通通看了個便。江洄覺得自己可能天生就是勞碌命,不上班太沒安全感了。所以,這半個月來,她主動承擔起了做晚飯的職責。
最近齊溯回家,不僅有溫暖的燈光等他,還有飯菜的香味。他終于懂得了已婚人士說的“下班回家”的含金量。
但有時候,等待他的還有江洄的心血來潮,以及廚房的一片狼藉。
江洄實在不太會做菜,最近她又熱衷于嘗試新的菜色,不再滿足于簡單的家常菜了。
齊溯回家看到的,就是江洄穿着圍裙,挽着袖子,在跟案闆上的某種菜僵持着,好像是在思考要怎麼下手。
見齊溯一個人回來,江洄問:“陳舟呢,怎麼又沒來?”
“他被你的新菜色搞怕了。”
江洄難免失望:“今天的菜大補呢,他不來太可惜了。”
齊溯換掉西裝,洗了手,到廚房一看,果然又在做大菜,各種海鮮齊上陣。
“這又是要做什麼?”
“佛跳牆。”
“佛跳牆?”齊溯實在沒忍住笑出了聲,“你這水平...好吧。”
玻璃容器裡盛放着幾隻鮑魚,江洄一手拿着刀,一手在碗邊試探:“這還是活的,我有點兒害怕。”
齊溯邊挽袖子邊說:“我來吧。”
江洄樂見其成,她把工具交接給齊溯,洗了手,跑出廚房:“你先做着,我給陳舟打電話。”
齊溯笑着搖頭:“你讓他歇幾天吧。”
“有這麼難吃嗎?”江洄有些喪氣。
陳舟都快成江洄專用小白鼠了。一個月前被周嘉卉說胖,現在又瘦回去了。
江洄還是決定放過陳舟,她恹恹的趴在吧台上,看着裡面氣定神閑的齊溯:“那你呢,你又跑不掉。”
“我...比較能忍。”
好吧,就知道他說不出什麼恭維的話來。
齊溯麻利地處理完鮑魚,又開始處理海參。海參也是江洄故意留着的,泡發後的海參,面相實在駭人,江洄下不去手。
江洄看着他骨節分明的手娴熟地處理着菜,像在打造什麼藝術品。
一時間江洄有些呆住了,她喏喏地開口:“有沒有人說過你的手也很好看?”
“小周不是說過?”
江洄聳聳鼻子:“這你都知道?”
齊溯挑了挑眉,那意思簡直就是在說,你們什麼事我不知道?
過了一會兒,齊溯說:“明天周五,要不要請小周她們來家裡玩?”
“啊,為什麼?”雖然不知道齊溯為什麼突然這麼說,但江洄眼睛都亮了。
齊溯瞥她一眼:“你不是無聊嗎?”
江洄又塌下肩膀:“還是算了,不太方便。”
她本來就是寄居在齊溯家的,再請自己的朋友來,好像有些太過分了。
這就好像逃生的時候,齊溯順便帶上江洄,她還貪心地要求連她的三個朋友也一起帶上。
順帶的順帶,這樣不好。
齊溯看出她的猶豫:“你既然都住進來了,就是這裡的主人,招待朋友很正常。”
“可是——”江洄擔心的還不止這些,“你也知道康薇她們的,我怕你招架不住她們的八卦。”
齊溯停下了手裡的動作,他确實承受不住意有所指的盤問或探聽,特别是康薇。
不是不好意思,而是心虛。
康薇那些看似不着調的話,像他腦子的邪惡小人,時不時就會跳出來,提醒他晦澀難言的心思,逼他承認他好不容易才克制住的對江洄的渴望。
他的欲念如同深海裡的可燃冰,看似冷靜自持,其實極易燎原。[注]
“那我去陳舟那兒躲躲?”
“費那勁幹嘛,我們直接去陳舟那兒聚就行。”
江洄這話裡的意思,不管在哪兒聚,反正是不會帶上他了,他就是個徹徹底底的局外人。齊溯凝神看她,眼神幽怨。
江洄社畜基因瞬間覺醒,辯解說:“主要是怕打擾你休息。我們都覺得,齊總好像沒有那種‘與民同樂’的愛好,她們有點怕你。”
“我們?”
江洄趕緊撇清關系:“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