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路上,江洄在副駕躺睡着了。她搬過來以後就一直失眠,今天又經曆了這麼大的情緒宣洩,想來是累得很。
到了樓下,齊溯不忍叫醒她,陪着她在車裡待着。
過了半個小時,江洄才轉醒。察覺到還在停車場,她問齊溯:“怎麼不叫醒我?”
“回家也沒什麼事。”
江洄伸手去解安全帶,發現已經松開了:“那現在回去呗。”
“不是約了人?”
“噢,差點給忘了。”江洄看了眼時間,“還好沒遲到。”
齊溯看着江洄整理頭發和衣服:“你就這樣去?”
“怎麼了?”
剛剛從何紅纓那兒出來大哭一場,現在江洄的眼睛還有些腫。齊溯翻下車頂的鏡子,示意她照照看。
江洄看到鏡子裡的自己,黑眼圈和腫着的眼皮渾然一體,确實不太方便見外人。
“那怎麼辦?我回去化個妝再去?”
齊溯投來一個算不上和善的眼神:“他很重要嗎,還要化妝才能去見?”
“這不是想着不能在外人面前失态嗎?”
這副可憐兮兮的樣子不能給外人看,意思是自己人可以看嗎?她這麼一說,齊溯一下子氣就順了:“那先上樓吧。”
江洄亦步亦趨跟着齊溯進了電梯,他不發一言,江洄戳了戳他的手臂:“齊溯,你是不是吃醋了?”
“沒有。”
江洄故作沮喪:“哦,原來沒有啊。”
“怎麼,你想讓我吃醋嗎?”
“是想看你吃醋。”
江洄頂着微腫的眼睛看他,莫名有種可愛的感覺。齊溯偏過頭偷笑,看向她時又崩着表情:“我不至于這麼小氣。”
“這麼大方啊,萬一他是來告白的呢?”
“你又不會答應他。”
“是啊,誰讓我喜歡你呢。”
你卻不給我回應。
江洄都說到這個程度了,齊溯還是應對得體,她多少有些失望。
正好電梯到達他們所在的樓層,電梯門還沒完全打開,江洄仗着自己纖瘦的身材先一步擠出電梯,指紋解鎖大門,在門口放包、換鞋,一氣呵成。
齊溯無奈地跟着江洄進門,再反手鎖上。她氣鼓鼓地換好鞋,沒給他一個眼神,就直奔自己的房間。
江洄擰開卧室的門把手,正要推開,被身後的齊溯一把帶回來關上。
江洄正在氣頭上,轉身問他:“幹嘛?”
他劈頭蓋臉地親下來,江洄反應不及,頭差點撞到門上,還好齊溯的手适時擋在了她腦後。他的手再一個用力,迫使她揚着臉,去承受這個帶着醋意的吻。
她心跳得厲害,快要喘不過氣,雙手又沒有着落,無意間按下了門把手,卧室門急速撤退,江洄身體不穩,驚呼出聲。
他趁機侵入她的牙關,陡然生起的醋意占領了齊溯的腦子,他憑着本能在裡面探索。
江洄身後沒有了門的支撐,一下子軟了下來。面前的人來勢洶洶,江洄抵擋不住,腿不自覺地往後退,直到後背重新抵上門。
他一刻不曾退縮,她退他就進,總之舍不得分開一秒。
他太高了,江洄一直仰着頭,脖子累得很,腳尖墊起來還是不能緩解。她使勁地拍着他,他像沒有餍足,又含着她的唇吮吻了好久才依依不舍地松開。
他抵着她的額頭,兩人呼吸交纏,他問:“想說什麼?”
“我...我脖子酸。”
他勾起嘴角,眼睛盯着潤濕的嘴唇:“那換個地方?”
“我約了人。”
齊溯将一個吻落在她眼角:“我都吃醋了,你還要去見他。”
江洄不敢看他的眼睛:“那不是,提前約好了嗎。”
“那你告訴我,他來找你要說什麼?”
“我哪知道。”
“不是說要告白嗎?”那是江洄為了氣他随口編的,但齊溯知道這并非不可能。她那個大學同學,從講座那時候開始,就動機不純。
江洄遲疑了一瞬:“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呵,你還真敢說。”
“為什麼不敢。”幾句話來回,被掠奪的氧氣也得到了及時的補充,江洄腦子清明了許多,奪回了話語權,“還有你,你憑什麼親我?”
“憑你剛剛說喜歡我。”
這還是江洄第一次說喜歡他,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說出口的喜歡。
江洄想起他之前的數次拒絕:“你不是要忍着嗎?”
齊溯失笑,她在他身邊,吃不得一點言語上的虧:“就今天放肆一次,你允許嗎?”
“沒經過允許你也親了。”
“那能繼續嗎?”
江洄推開他的臉:“不能。”
“就一定要去見?”
“都說好了呀。”江洄挖苦他,“既然這麼介意,剛剛裝什麼豁達呢。”
“我後悔了。”
江洄不慣着他:“晚了。”
江洄推開他,去到梳妝台前。鏡子裡的自己面色绯紅,剛剛隻是眼睛腫,現在嘴唇看着也有點腫了。她瞪他一眼,他潇灑倚在門口直勾勾盯着她淺笑。
“我要換衣服了。”江洄徹底趕他出卧室,關上門,把那煩人的笑擋在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