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似乎不是那麼需要了。
“眼下我猜不到,但是有一個辦法或許可以息事甯人。”
“什麼辦法?”
“将屍體給暮翎绾,她是主教,由她來火化超度是最合适不過的了。再另外找個人出來替罪。”
何桉聽了這話,定定地注視着何祯朝,卻并未在他眼裡看到開玩笑抑或是幸災樂禍的意味。他凝着神,手裡握着的拳頭一點一點捏緊,血氣順着湧了上來,将他的雙目染的赤紅一片。
“老……老爺!”
這侍從原先是跟在何祯晖身邊的,眼下主子死了,他突然被喚來,顯然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何桉走到那人身前,蹲下身,與地上那人平視。
那侍從被這樣一盯,當即覺得心頭狂跳。
“你叫什麼名字?”
“奴……奴才因生。”
……
“陛下,人抓到了!”
為了這何家子天子腳下被殺一事,底下的人都快要查瘋了,如今好不容易把人抓住,負責此事的人終于保住了項上人頭,連夜把人給送了過來。
白裴時揉着太陽穴,涼涼的看着台下的人。
因生渾身顫抖,跪在殿前。
“怎麼回事?”
程睿拱手:“屬下先前帶人排查,卻見這人鬼鬼祟祟,背着包袱不知道要到何處去,抓來一問,這人便全招了。”
白裴時眯了眯眼,再次把視線移到因生身上。
因生被這眼神看得渾身一顫,重重将頭磕在地上。
“昨夜……昨夜是暮主教,約了我家主子半夜到後山。”
“暮翎绾?”白裴時笑了,“她這麼晚,約何祯晖到後山做什麼?”
“奴才......奴才有證據。這個是昨日暮主教來約我家公子的信物。”
因生從懷裡取出一隻钗來,他死死拽着那钗,如同拽着一根救命稻草。
昨夜他們闖進暮翎绾帳中,他見财起意,偷偷摸了暮翎绾發間的一根钗。
後來到了後山,原本一行人放風。他去小解,才躲過一劫。這件事何桉不知道。
這确實是暮翎绾手裡的東西無疑。
程睿擰了擰眉,未出聲。這和他先前聽到的不一樣。
“哦?我竟然不知,我大珉的主教,竟然也能做出這樣的事來。”他眼底閃過一抹戲谑,“傳暮翎绾。”
這人的話錯漏百出,白裴時自然不信,但那簪子确實是暮翎绾的。看來此事,還是有他不知青的内幕啊。
他倒要看看,這些人究竟還要翻出什麼花樣來。
“臣暮翎绾,參見陛下!”
白裴時見到來人,勉強擡了擡目光。
“這人說,你昨夜約了何祯晖,有沒有這件事?”
暮翎绾面色絲毫未變。她睨了一眼地上的人,“不知有何證據?”
她故意把話說的臨摹兩可。
因生再次把那钗取了出來。
暮翎绾神色一厲,道“陛下,此钗是臣的沒錯,但是是臣遺失的,昨日臣遍尋不到,沒想到是被這奴才偷了去。”
因生徹底慌了。
“不……不是我!”
暮翎绾卻沒有就此要放過的意思,她接着道:“臣與那何家公子素日并無仇恨,為什麼要大費周章取他性命?何況半夜三更,臣就算要約,怎麼又會把人約在那個點?那何家公子又果真會夜半三更來應約?”
暮翎绾話說到這裡,突然頓了一下。
她移過目光居高臨下地看着地上那人,如同天神在下達死刑。
“不知你背着這包袱,是要去哪裡?若是心裡沒鬼,又何必跑呢?”
“有趣啊,還不從實招來?”
白裴時笑了,明明不是急聲厲色,可在場所有人直到,這回白裴時動怒了。
負責此事的人冷汗都要下來了。他萬萬沒想到,鬧了半天,抓了這麼個人上來。
因生在聽到這一聲後,渾身劇烈的顫抖起來。不知過了多久,他認命般地閉上了眼。
“是……是我在外面買通了殺手,怪隻怪他何祯晖每每喝完酒,對下人動辄打罵,我心生怨恨,便想殺了他。”
白裴時笑了,這一次他眼底蔓延出殺意來,“朕竟不知,何家的仆從都這般有本事。朕是不是太心慈手軟了,才會讓你們這幫人一而在再而三的拿這種草稿都沒打的話上來攀扯?”
“陛下息怒!”
台下已跪伏一片。
因生渾身一顫,“奴才所言句句屬實!他何祯晖平日揮霍無度,自己有多少錢自己都不清楚,我隻需要略微使點手段,便可撈到一大筆油水來。”
倒也從沒見過有人上趕着求着别人相信自己犯了死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