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因為心裡有事,這一下可慘了,一口湯沒全咽下去,她嗆的咳嗽起來。一隻手已先一步拍上了她的背。暮翎绾如驚弓之鳥般的,幾乎是下意識的擡起一隻手攔住了白瑾卿的動作。
“你......”四目對視,暮翎绾一下子不知道怎麼開口。她轉過頭,醞釀了一下,終于有些情緒不明道:“你也未免太細心了些。”
白瑾卿笑道:“不好嗎?”
暮翎绾不動聲色的往旁邊挪了一些位置,兩個人微微拉開了一些距離,她故作玩笑道:“也不是,隻是男女有别,怕你以後嫁不出去了。”
“我明白了,早些休息吧。”
這是默認了?明白了是什麼意思?
暮翎绾一下子也沒敢多問,眼下大敵當前,她壓下紛亂的思緒,道:“我記得城内有一座青詝閣,我明日想進去看看。”
“好。”白瑾卿應道:“我會安排。”
“你不問我去做什麼?”
“你有你的考量。”
暮翎绾點了點頭,沒接話了。她擡手還要去拿那毛筆,豈料下一秒已伸來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先一步把筆拿走了。
“早些休息。”
?
“知道了。”她笑了一下,擡手想把筆拿回來。
誰知下一秒,那筆被“啪嗒”一下放回到桌上,她膝彎膈了一下,緊接着身下一空,整個人被攔腰抱起。
??!
她幾乎脫口而出:“你幹嘛?”
她身後傳來一陣綿軟,整個人已經靠在床上了。
怎知對方隻是坦坦蕩蕩的看了她一眼,轉而擡手去褪暮翎绾的鞋,溫言道:“很晚了。”
那語氣倒是一副很好商量的樣子。讓人起不了一絲邪念。
那才有鬼了。
暮翎绾的腳幾乎是下意識想往回縮,卻堪堪被一雙手抓住,一時間動彈不得。她強壓下想要把人一腳踹飛的沖動,咬牙微笑道:“滾出去。”
“嗯。”這一聲藏着笑意。
白瑾卿收回手起身,“我在隔壁。”
他溫言道。
門被輕輕掩上。
暮翎绾突然有點後悔剛剛多問了那一句了。
燭火未熄,她大腦已經亂成了一鍋粥。半晌,她索性躺回床上,拉過被子埋頭睡了。
翌日,暮翎绾打開房門,便見屋外停着一頂轎子。
效率倒是極高。
暮翎绾勾了勾唇,移步上前。
簾子一掀開,待看清車廂内裡,她笑容一僵,轎簾被陡的放下。
暮翎绾看了一眼四周,半晌,轎簾再次被她掀開,她快速遁入車廂。
一進去,便見一雙帶着笑意的眸子看着她。
車廂不大,那個位置要坐兩個人,怕是得摩肩接踵了。暮翎绾經曆了昨晚的事,後知後覺的有些陰影,一時間沒敢坐。
但下一秒,腳下開始晃動起來。她彎着腰,一時間找不到支撐點,要摔出去之際被一雙伸來的手扶助,堪堪維持住身形。
她有些僵硬的貼着牆坐了下去,錯開了視線。
耳邊飄來一句:“眼下車馬不好找,條件有限,多擔待。”
哪能呢?
“嗯,知道了。”暮翎绾貼着車壁,定定的盯着窗外,有些麻木的回了一句。
她話音剛落,忽然覺得身旁一空。
暮翎绾回過頭,卻見白瑾卿已經起身了,那架勢看樣子是要坐到地上。
“你幹嘛?”她脫口而出,先一步拉住了他。
“你要是不習慣的話,我可以坐在地上。”
......
“安心坐着。”暮翎绾道:“沒有不習慣,反正沒有多少路,你往邊上挪點就是了。”
“好。”白瑾卿眼底染上一層笑意。
?
怎麼有一種被欺詐的感覺?
終于,馬車停止了晃動。
“大人,到了!”外面車夫喊道。
青詝閣的大門是敞開的,親衛在屋外候着,二人已擡腳進了殿。
離枝今日一大早已經登門打過招呼了,閣中的傳教士眼下被安置到了别的地方,隻剩下一個老的助教。
他跪在神像前,看不清情緒。眼下聽到動靜,才終于起身。
暮翎绾已經朝樓梯口走去了。
“大人,您要的書都在二層,請随我來。”
暮翎绾聽到身後聲音,眼底閃過一絲訝異,回頭看了一眼白瑾卿。
樓梯是用木頭搭的,有些年頭了,走起路來便咯吱咯吱的響,卻被擦的一層不染。
架子上擺滿了經文。因為起源不同,也就出現了不同的分支,有些年代久的,多記錄在竹簡上。
她想要傳新教,就得先了解清楚青詝教的起源,然後再批出新的注解。
“屋外的人跟着我便好,你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