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桐到楚禾說的包間,她擡頭看了眼,果然是小包,有點意思。她捏了捏斜挎的小包,先敲門再推門,一氣呵成。
門一開,一眼望到底。沒有舞團的人,她看到的是個男人。男人面上笑吟吟,似是等了許久。她記得之前在舞團看到過他,但不清楚是誰,心中多少有了數。
“辛小姐。”王玮綸撫了撫他的酒紅色襯衣,抄起早已準備好的花就迎上來。
辛桐此時注意力卻在整個小包,不同于樓上私密包間的格局,包間裡東西不多,一張小方桌、一個沙發、一個衣架,再沒有其他。她看向鋪了桌巾的小方桌,桌上擺了西餐,還有兩杯紅酒。小包的燈火略昏暗,像是露營燈的微光,照得酒杯中的液體閃着詭異的光。
她總結:地方不大,很有氛圍,适合小情侶約會。
他們顯然不是。
辛桐大緻有了底,擡頭迎上男人的目光。
王玮綸被她這麼一看,心裡頭頓時一個激靈,一股酥麻感快速蔓延,他覺得自己心跳快得不行,“辛小姐,鄙人姓王,王玮綸。”他笑着自我介紹,手中的花小心翼翼遞出去,精心挑選的紅玫瑰嬌豔欲滴。
他在南城玩得花,追人自有一手,知道這樣的燈光配紅玫瑰最有情調,特别是配面前的極品,他自來熟道:“辛小姐可以叫我玮綸。”
他又介紹自己在南城的家族,邊說邊觀察辛桐的面色。她不接他的玫瑰,他心裡頭一點點郁悶,也有被下面子的不爽。可再一看,她今天穿了條修身素色長裙,淡妝,黑長直,學舞蹈自帶的氣場,真是越看越有味道。
那點微不足道的不爽瞬間被驅散,王玮綸卡了殼,愣了兩秒。當時在食堂,他一眼就被眼前的人驚豔到,那時還隔得遠,沒這麼直觀。他當場就問了舞團領導她的名字,也提出看她的演出視頻。紅裙美女,長發飛揚,那身段簡直了,看得他熱血沸騰。
意識到自己失态,他摸了摸自己領口,“辛小姐,來,請坐。”他抱緊花,對她的拒絕毫不在意。這樣的極品是該有點脾氣,他喜歡。
王玮綸随手将花放一邊,替她拉開椅子,“請坐,美麗的辛小姐。”
辛桐微笑颔首,看他兩步繞到她對面,她始終未開一句口。
王玮綸很殷勤地介紹桌上的西餐,見她笑容始終不鹹不淡,又誇:“辛小姐的舞真不錯。”不行了,越想心越癢,楚禾真是有點本事,不枉他許諾了不少資源。
辛桐安靜望向他,依舊無動于衷。
王玮綸以為是他的自我介紹不夠透徹,幹脆搬出程實,“辛小姐在北京有沒有聽說過程實?我們兩家可是合作多年的關系。”言下之意就是他雖然是南城人,但在京圈也是很有人脈。
果然,辛桐好像來了興緻,連笑容都深了幾分。他眼睛一亮,自得地想,女人麼最在意的就是這些,他像是開屏的孔雀,說起這次來北京的目的,“我姐這兩天天天跟程實的程總碰面聊項目,說是聊項目,其實就是約會。”
“約會?”她抓到重點,不動聲色。
王玮綸看她感興趣:“我姐那是南城第一名媛,不知道多少人追着她身後跑。”他添油加醋吹牛,“她那一個都看不上呀,隻有程總,兩人特别有話聊。每年項目續約,都是我姐親自來北京。”
辛桐想到程寄洲:“是程寄洲程總?”
“你也知道?”
“略有耳聞。”
王玮綸繼續吹牛:“也許再過一陣,這程總就是我姐夫了。”
辛桐點點頭,臉上的微笑更官方,“哦,恭喜。”
王玮綸擺手,美人一笑,他春風得意,“還有鐘家。”他姐姐是女強人,公司業務都是她在抓,他把昨天在姐姐那聽到的漏了幾句,“你知道鐘家嗎?”
辛桐配合地搖頭,說出來怕吓死他。
“也是這兒數一數二的大家族,隻要有了程實牽線,鐘家那都是囊中之物。”
辛桐:“……”真是好厲害呢。
王玮綸吹得自己都要信了,尤其是美女在前,她目不轉睛看着自己,他整個人都要飄。但凡多等一分鐘,那都叫浪費,他決定直奔主題:“說了這麼多,辛小姐,來,咱們先品酒。”他介紹起他精心挑選的紅酒。
酒是真好,特别是加了料的。他提前在辛桐酒杯加了點好東西,又讓保镖等她進來後守在包間門口,誰也不許打擾他們調情。他還在會所開了間房,打算瘋個一晚。
聽楚禾說,辛桐私下也玩得挺開,就是不知道她喜歡什麼調調。現在見到人了,他覺得不用去房間,在這兒先來兩回也挺有情調的。
還有楚禾建議的視頻和拍照,也得安排上,事後好欣賞。
王玮綸想得美,殷勤道:“這酒可是我為辛小姐特意挑選的。”
辛桐目光落在自己跟前的紅酒杯,笑容裡多了兩分真心。他介紹的紅酒她沒聽過,從十八歲第一次被程寄洲帶着品酒,她喝的都是酒莊裡的頂級藏品。看到酒,她就會想起他。他這人真的管得特别多,從不讓她碰酒,偶爾的一口都得她耍賴半天才行。
她回過神,發現這位所謂的公子哥已經挪了椅子,從對面到她身側。她笑笑,拿起紅酒杯。
王玮綸喜形于色,舉杯輕碰,“好酒配美人,我幹了,你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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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毓在群裡發送添加辛桐的好友請求,遲遲沒有回應。全場不可能等辛桐一個人,領導發話開席,廳裡熱熱鬧鬧,沒有人再去管她。但私下怎麼議論的,就是不可說。
“姐,辛桐不會出事吧?”連趙菁菁都這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