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野斬釘截鐵地回道:“就算這個世界毀了我也不在乎,我也更不可能陪你去死。”
她向着亮光的方向走去,星光在天空之河流淌,夜已很深了,四周很安靜,隻能聽到蟲鳴流水之音,偶有鳥兒振翅飛過,樹葉“沙沙沙”地抖動着。
穿過一條貫穿于兩山之間的懸橋,步入一座森林,符咒便高亮于森林的前面。
水汽彌漫,封印之地的旁邊有兩處從山頂直降而下的瀑布,越往前走氣溫都跟着低了起來。
“這是真的嗎?”一個雄渾的聲音帶着詫異。
“是的。”一個年邁的聲音。
安野放輕了腳步,迅速近前,躲在一棵大樹後,她偷偷朝那邊望去,因為有符咒的亮光,底下的一切都清晰可見,圓玉石之前站着兩個人,一個大約五十歲,一個則看着都得上百年紀的人了,她對這兩個人有印象,都在白日裡出現過,并且站在前面,肯定是這裡德高望重說得上話的人。
稍微年輕些的男子的震驚得眼球都在顫動,他再次确認道:“父親,這符咒真的堅持不了多久了嗎?哪怕那顧守月做了天柱也不行?”
“這封印的力量已經很弱了,今天又被銀火攻擊,就算顧守月做了天柱也堅守不了百年了,最多在堅持三個月。”
“三個月?那豈不是……”
“顧守月做天柱的事情要提前,不然我想這封印可能都無法堅持到一個月後。”
男子被震驚到說不出話。
“這個事情萬不能洩漏,五天後便是一年一度的試煉大會了,屆時各派掌門都會來,找個機會秘密與他們商量此事,切記,此事斷不能讓時真知曉,否則以他的性子,一定不會再讓顧守月做天柱。”
“知道了父親。”
兩人唰地一下消失,安野從樹後走向封印台,“你聽到了嗎?他們時時刻刻都在算計你。”
顧守月沒有太大的反應,“都無所謂了。”
看着顧守月沒有一點求生意識的模樣,安野冷冷轉身,她不喜歡這樣的人,也懶得跟她再廢話。
不過有一點倒是很好,那就是當她主宰身體的時候,她便不能再感受到顧守月的情感了,這讓她很舒服。顧守月的心早已千瘡百孔,安野從醒來就一直活在她的各種感情裡,快要把她榨幹了。
走近封印台,那玉石質地的大圓盤上雕刻着符咒的花紋,對應着天上的符咒,一閃一閃泛着粼粼的光,很是好看。
她嘗試想象電鋸,可是電鋸出不來。
她瞅見不遠處有顆石頭,走過去撿了起來,回到玉石旁邊卯足了勁兒砸了下去,石頭卻在接近玉石的時候像是碰到了某種東西,連帶着安野一起被彈飛了。
“砰”,沒有想象中那麼硬疼,反而暖暖的。
“安野?”
安野猛然回頭,映在她眼睛裡的是顧守月那個大師兄。
“蘇在?”
眼前的人眉眼一彎,翩翩公子笑如春風拂面,“果然是你。”
安野吃驚地問道:“你早就知道這個身體裡裝的是我?”
人怎麼能聰明到這個程度!
“當然不是,我隻是發現能控制這具身體了出來逛逛,不知道去哪兒就來了這裡,恰巧看到你拿塊石頭去敲封印台,我想這麼瘋的也就隻有你了。”
“噢。”安野稍微有點失望。
蘇在倏地低頭距離安野很近,安野迫使和他近距離面對面,他眉眼彎彎壞壞地問道:“你是有點失望是嗎?”
安野沒想到自己心思被看穿了,不知所措地眨了一下眼睛,矢口否認道:“沒有。”
蘇在好不容易看到安野有點吃癟,那裡肯放過她,他抱臂又壓下來一點,閃着無辜的大眼睛,“真的沒有。”
安野知道蘇在這是在逗她,她拔出林清風的佩劍,抵在他脖子上,一本正經地問道:“你都知道這裡的事情了嗎?顧守月要做天柱,這個世界會被魔王毀滅的事情。”
蘇在忙直起身,舉手投降,乖乖答道:“知道了。”
“我剛還聽到了一件事情。”在顧守月的幫助下,她說出了剛才兩個人的姓名和對話。
他們一個人是玉珠派掌門人,一個是玉珠派長老時文,兩個人是父子關系。
“怎麼會這樣?”蘇在吃驚地問道:“這種情況下他們還要顧守月去送死,甚至還要提前日期!”
“顧守月若是死了我也會死,她不能做天柱,我想提前将魔王放出來。”
“目前看來這是做好的選擇,清風也不想顧守月去死。”
“清風?”
“林清風,我寄生的這個人的名字。”
“但是清風擔心魔王出來後,衆人還是難逃一死。”
“可是他們本來就難逃一死啊,難道三個月後能有什麼不同?”安野反問道。
“那不如我們跟他們做個交易。”蘇在突然道。
“什麼交易?”
“我們不能一直控制身體,若是他們能幫一起放出魔王,我們可以一起想辦法消滅魔王,這樣沒有人會死,不是很好?”
“可以。”
“清風也說行,他想知道顧守月的想法。”
“顧守……”,她話還沒說完,周遭的一切事物都消失了。
“蘇在?”
沒有人應她。
“我們又見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