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院大屏幕上,十塊屏幕上時時刻刻上演着他們在那裡的人生。
主持人沒有再次上台,但她的聲音傳遍了整個劇院:“每個人的座位旁邊的扶手上都有按鈕,上面的編号與屏幕上的編号對應,請選擇你認為可以活到最後的人,後面還會有一次可以更改的機會,當然前提是你能活到那時候。三十秒倒計時開始。”
屏幕上赫然出現一個紅色倒計時,連曉曉毫不猶豫地想要選擇安野,但萬潼先她一步幫她按了蘇在,而他自己選擇了安野。
“萬潼哥哥你這是幹什麼?”
“沒事的,都一樣的。”
在安野的屏幕下方出現了一個小紅點,沒有人會選擇安野的,在弄明白整個故事大概走向後,安野進入的顧守月,幾乎必死無疑。
萬潼緊張地握住了連曉曉的手。
可是緊跟着安野的下方竟然又多出了四個小紅點,是誰?
倒計時結束,主持人的聲音再度傳來:“看來有人認為不選就能活下來呢。”
話音剛落,“咚”地巨響,從天花闆上掉下來了成條成條的粗大樹枝,樹枝将人卷了起來,幾乎是瞬間被卷起來的人就從蓬蓬的狀态變為了幹癟的狀态,柔軟有回彈的皮膚變成了褐棕色的宛如樹幹,人的樣子已經看不出來了,臉上隻有幾個洞。
樹枝卷着幹癟的屍幹回到了房頂上。
“啊”
“啊啊”
劇院裡又是一陣騷動。
“别妄想鑽規則的空子。”
觀衆席再度陷入了黑暗,屏幕上的人鮮活地動着。
安野并不想理會他們之間的情感糾紛,她有一件更在乎的事情,那就是她寄生的這個人,是人人都盼着她去死的人,而她本身想要活着的欲望也很低,甚至是沒有,她甘願受他們擺布,想為這個世界犧牲。
可是安野不能讓她死,若是她不死,那一個月後她就不能去做天柱,那麼魔王在那之前必須被解除封印。可是若是魔王現世要大開殺戒怎麼辦?顧守月很有可能還是會死……
不過現在最棘手的問題是她控制不了這個身體啊?
難搞。
女孩被顧守月的态度氣得頭腦發脹,她手顫顫地指向顧守月,嘴唇都在發抖,“顧守月!那麼多同門連個屍身都沒有留下來!你連一滴眼淚都不會流嗎!你連一句對不起都不能說嗎!他們不是因為你才死的嗎!你的心是石頭嗎!”
“哈哈哈哈”顧守月大聲笑了起來,那笑聲嘲諷又帶着微不可查的凄厲,她從床上下來,眼睛裡的怨憤如洪水猛獸,她一步一步靠近女孩,“我憑什麼要為他們流淚!他們為我做過什麼?他們不過每時每刻都希望我去死!你覺得誰的心更像是石頭?”
“小月。”年輕男子轉頭看向顧守月,眼睛裡滿是心疼。
顧守月看都不看男人一眼,她不斷逼近女孩,“是誰讓他們坐在那裡的,你不敢去怪罪你的祖父和父親,就隻會在我面前撒野嗎!”
“你!”女孩被她氣勢所壓,心頭又悲又憤,急火攻心,一口鮮血吐了出來,人就暈倒了。
年輕男子接住女孩,将她公主抱了起來,“師父,我先送小師妹回去。”
他又看向顧守月,“小月,我明天再來看你。”
中年男子等人走後,“小月,我有話想對你說。”
顧守月往床上一趟,被子蒙住頭,不肯與他多說一句,安野聽到一聲長長地歎氣後,響起了腳步聲。
眼淚潤濕了被褥,顧守月從枕頭下掏出一個小玩偶,緊緊抱在胸前。
安野被迫再次與她一起感受她痛徹心扉的情感,她讨厭這樣的感覺。
“裝壞人疏離其他人,再偷偷傷心落淚就是你的本事?”
“你管不着。”
安野再度提議:“一起活下去怎麼樣?”
“魔王的本領你沒有領略到嗎?怎麼還在這裡癡人說夢!”
“不試試怎麼知道不行?”
“試?你知不知道但凡輸賠上的就是天下所有人的性命!”
“可是他們不是也輕易就将所有人的性命丢給你背了嗎?”
“隻有我能背。”
安野知道是說不通了,便不再多言。
顧守月瞪着安野,“我警告你不要節外生枝。”
安野并沒有理她,她使勁全力想要控制這個身體,可是這個身體根本就不聽她的。
難道她就隻能眼睜睜看着自己死嗎?
顧守月已經睡着了,安野可睡不着,她必須得想辦法控制這個身體,可是如何控制呢?要是能找到蘇在就好了,他聰明,說不定能想到些什麼。
安野的眼睛忽然再一次看到了光明,顧守月的眼睛睜開了,她醒了?
她轉頭去看,發現顧守月剛睜開眼睛,一臉懵地看向她,難道?安野嘗試動了動手指,結果竟然能按照她的想法動了!
她能控制這具身體了!
安野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随意動着眼睛,看清了這屋子的全貌,這屋子裝飾地可謂是極其華麗,一座座燈盞上符紙懸于之上,發着光将整間屋子照亮,跟之前在電梯裡見到的很像,但是上面的符咒不一樣,難道那個紅袍老頭也是這裡的?不對不對,她記得那老人胸前是有名牌的。
“安野你要幹什麼?”顧守月慌了。
“當然是做我想做的了。”安野冷漠答道。
“不行!安野不行!我才是這個身體的主人!”
無視掉她的抓狂,安野走出了屋子。她想去白日那封印魔王的地方,她本擔心自己會找不到,卻不曾想一出門正前方遠處的天空上一個符咒發着金光,那個樣式她今天白天見過,就是在封印台那裡,看來就是那裡了。
“這就是你晚上屋裡徹夜亮燈的理由?”安野問道。
知道自己做什麼也無用,顧守月老實地答道:“是,之前很害怕,每天夜裡屋裡黑下來,隻要我看過去就能看到它的亮光。”
頓了頓,她又道:“安野就當我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