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滿手臂從桌面上掃過找支撐時,鋼筆被不小心碰到骨碌碌滾到地上。
“鋼筆。”春滿唇邊溢出不清晰的聲音提醒。
趙華緻完全不理,趁着喘息的時間,站直身子,關心道:“隻是親嗎?”
春滿靠坐在辦公桌上,比他矮得多,仰臉望向他,報複性地咬了咬他的喉結。
趙華緻嘶了聲,托着她的腿把人抱上辦公桌,蓄勢待發。
這一個月來的朝夕相處,不是沒出現擦槍走火的程度。
家裡有阿姨照顧她的一日三餐,省了不少事。但洗澡這種私密的事,春滿并不想麻煩阿姨,大多時候雖然不方便但都自己完成了。
隻是有次,春滿踩到地闆上的積水,腳滑了下,險些又摔倒。
好在她及時扶住盥洗台,伴随着吃痛的低呼,台面上擺着的洗面奶洗手液等瓶瓶罐罐滴溜當啷倒了不少。
“怎麼了?”趙華緻在客廳玩手機,聽到聲音第一時間過來。
“沒事,不小心滑了下。”
為了避免她真出什麼事解決不及時,衛生間的門并沒有被反鎖。趙華緻手壓在門把上,先問了句:“可以進嗎?”
春滿隻是腳滑,後怕,連扭傷都沒有。她一路扶着到門口,把門拉開。
“我沒事。”
趙華緻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番,放下心來:“抱你去卧室?”
春滿搖頭,說:“還沒擦臉。”
趙華緻掃了眼衛生間内,說:“我先幫你收拾一下地上。”
原本應該阿姨做的事,但今天阿姨碰巧沒在。趙華緻先把瓶身完好的撿走,确認隻有一瓶護膚水摔碎了。
春滿看了眼,心疼地感慨:“怎麼碎的是這瓶……我剛開封。還不如讓我直接摔地闆上。”
趙華緻一向不對她說重話,這次實在是忍不住了:“你是不是有病。”
春滿遞給他一個“你不懂”的眼神,繼續肉疼。
他來來回回幾趟,确認沒有小玻璃渣,才把地闆的水刮幹,扶着春滿回到鏡子前。
她往常是站着,打石膏後,鏡子前多了個帶輪子的凳子,方便她行動。
春滿護膚時,趙華緻就站在旁邊陪着,一會兒看看手機,一會兒拿起她台面上的瓶瓶罐罐看。
赫京旗下有化妝品生産線,但趙華緻未必比春滿精通。
護膚步驟簡單,春滿準備擦身體乳時,想把他趕出去。
“結束了?”注意到春滿朝自己望過來,趙華緻站直些,“過來,讓我聞聞香不香。”
春滿哪裡還記得身體乳的事,擡手拍了下他伸過來的手,失笑道:“你哄小孩兒呢?”
趙華緻反手握住她,稍一用力,凳子的萬向輪骨碌碌的轉動,把人拉到身邊,湊近她的頸側和臉頰嗅了嗅:“你如果真是小孩兒,那我現在就是在犯罪。”
春滿眨眼,理解過這句話後,低頭看了眼,不知什麼時候帳篷已經支起來了。
春滿擡手戳了戳,不負責任道:“那你還在這裡站着。”
“你說我為什麼在這兒站着?”趙華緻的鼻尖挺而硬,在她剛洗過熱水澡又軟又滑的皮膚上劃過。
春滿沒抗拒,會心一笑,側頭跟他接了個又濕又熱的吻。
結束時春滿用氣聲,小聲說:“繼續站着吧。”
春滿單腳抵在地上,扶着洗臉盆借了下力,便要坐着凳子逃走。
結果便是沒跑成。
隻覺一陣天旋地轉,春滿轉回到趙華緻面前。
“幫幫我。”
春滿攥了攥拳頭,眨眼:“我可以幫你喊加油。”
趙華緻凝視着她,春滿敗下陣來,擡了擡自己的石膏腿,說:“等它拆了。”
…………
“你還沒答應我呢?”春滿還記得來辦公室找他的正事,要說法。
趙華緻眼皮垂着,不太想回答,回道:“你答應我的還沒作數呢。”
春滿自然是記得的,但沒想到要在這裡。大概越不合适的環境,越刺激人,春滿扪心自問,其實并不抗拒。
隻是沒等她回應,辦公室外面依稀傳來江鎏和助理說話的聲音:“趙總在裡面嗎?”
得到助理的回複後,他叩響了辦公室的門。
江鎏進趙華緻辦公室一向意思性地敲幾下便直接推門進去。
趙華緻知道他這個習慣,沒給春滿從自己懷裡逃脫的機會,伸手一托把人抱起來。
數秒之間,江鎏推門進來時,隻看到轉着圈的電腦椅。
辦公室内空無一人,江鎏面露疑惑,視線漸漸停在通往休息間的那扇門上。
一門之隔的休息間内。
春滿貼着趙華緻的胸膛驚魂甫定,她不知道江鎏有沒有離開,話也不敢說,拍了拍趙華緻讓他把自己放下來。
說是休息間,實則很寬敞,淋浴間衣帽間雙人床第各種生活用品一應俱全。
春滿看了眼那張雙人床,覺得在這裡似乎也可以,但轉念想到自己今天來赫京的根本原因,解釋道:“我和江鎏約了談工作。”
“那你出去。”趙華緻垂眼瞧她,如是說,神情卻是“你敢出去嗎”的挑釁。
春滿擦了擦他嘴角蹭到的口紅,說:“不想這麼倉促,想——”說着她摳了摳趙華緻的胸口,說,“久一點。”
趙華緻捏了下她的腰,表示認可,适才放人。
春滿借這裡的衛生間補了妝,把趙華緻推出去偵查情況。
等他三兩句話把待在辦公室裡的江鎏趕走後,春滿才出去。
“我走了。”春滿把擱在椅子上的包拿走,對趙華緻揮揮手,“記得你答應我的事。”
趙華緻原意奉還:“你也是。”
一路小跑離開辦公室,春滿打算搭電梯到VR部,結果一進電梯間正碰見滞留在這裡對着鏡面牆壁撥弄頭發的江鎏。
江鎏面露詫異:“咦,你在啊,我剛剛怎麼沒看到你?”
春滿佯裝不解,一兩秒後,才回答:“我去衛生間了。正準備去找你。”
江鎏掃了眼春滿後知後覺往身後藏的女士單肩包,明顯是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