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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滿腳上的石膏滿四個周才拆,這期間姜早早隻照顧了她一周,便被制片人的連環Call叫去跟組寫劇本。
滿郁連她骨折的事都不知道,通過幾次電話春滿都瞞着。
趙華緻是唯一照顧她的人。
他表現得越細心和耐心,春滿便越控制不住審視兩人的差距,這種差距放大了趙華緻之于她的陌生感,進而滋生出惶恐和不安。
這般矛盾的現象,讓春滿遲遲找不到機會和角度跟他開誠布公地聊聊這個話題。
直到那天,趙昭兒把粗剪的紀錄片拿給春滿看,兩人去了春滿學姐的餐廳吃午飯。
整頓飯很愉快,趙昭兒熱情又不至于沒有邊界地釋放着善意。
要離開時,學姐過來和春滿打招呼,說起近來聽說的事:“你最近跟你前男友家還有聯系嗎?”
春滿覺得對方不像是八卦才提起,茫然地問:“怎麼了?”
“他媽媽生意上出了點問題,似乎挺嚴重的。之前我店面選址上遇到麻煩,不是多虧你找她的人脈幫了忙。我一直想還這個人情,礙于不清楚事情嚴重程度,不方便直接去問,想先找你幫忙打聽一下,想看看有沒有我能幫上的。”
春滿對近期的風波全然不知,聞言,沒急着應,隻說:“那跟他家挺久沒聯系了。”
從餐廳出來,一直沒吱聲的趙昭兒冷不丁開口:“你最好别去打聽,這次的事你學姐幫不上忙。”
春滿詫異,偏頭看去:“你知道?”
“具體的我也不清楚,反正你别管。”趙昭兒說得含糊,看上去更像是知道内情卻不想告訴她。
春滿愈發好奇了。
在一番心理建設後,趙昭兒一不做二不休,索性說了,“你别管就是了,這是有人在給你和謝宴遲出氣。當女孩子的黃謠是很好造的嗎。”
被趙昭兒一提醒,春滿想到緻使她決定徹底和佟向琴劃清界限的關鍵事件。
春滿一向不喜歡虧欠,講究恩仇守恒原則,她之所以不計較那次的事是因為佟向琴過去四年間對她的善待。
可謝宴遲那邊便說不準了,他眼裡揉不得沙子,被怼一句能回十句,被牽扯進來遭遇這場無妄之災,肯定不會輕易地善罷甘休。
有人在替她和謝宴遲出氣?
誰啊?
春滿第一時間想到謝開陽。
春滿知道謝開陽對自己縱容耐心,無底線地忍受她各種脾氣,但對外實在不是一個好相處的人,早幾年天謝集團大權旁落,謝開陽費了些心神才站穩腳跟。
他行事作風比趙華緻更陰鸷狠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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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這樣做不好嗎?”謝開陽聽春滿說明情況後,如是問到。
春滿沒去天謝集團找謝開陽,得知他在某個創業園有工作時,讓他給自己留十分鐘,自己等在周邊的咖啡館和他見了一面。
“我覺得沒必要。”面對謝開陽,春滿覺得自己不需要解釋太多。
她不喜歡,不想,就是可以讓他改變主意的理由。
但這次謝開陽沒有滿足她,笑了笑,道:“你去跟趙華緻說。”
春滿面露詫色。
這次的事是趙華緻的手筆嗎?
春滿可以直截了當地來找謝開陽,卻沒辦法要求趙華緻做什麼,尤其是在這件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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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滿銷假複工後,需要去赫京找江鎏推進那批VR設備的更新和維護的事宜。
下午,春滿來到赫京大廈,到前台确認預約信息。
“江總現在在開會,可能要稍等一會兒。”
春滿應了聲“好”,猶豫要不要趁這個機會見一下趙華緻,還是說下班後在家裡說。
這時,先前去趙華緻家送文件的特助經過,路過兩步又退回來,看向春滿,說:“來找趙總,我直接帶你上去。”
春滿心說先去見趙華緻也可以,便在前台的疑惑中跟特助過了安檢閘口。
辦公室門外,春滿先暗自過了一遍腹稿,才擡手敲門。
見來人是春滿,趙華緻眼色驚喜,“怎麼突然過來了。”
“有點事。”春滿抿了抿唇,坐到趙華緻對面的會客椅上。
趙華緻好整以暇,停下手上的動作,等待她開口。
“我剛剛去見了我哥,才知道佟阿姨公司的事和你有關系。”春滿還是決定開誠布公地直言,她說話時一瞬不瞬地觀察着趙華緻的反應,如果他表現出絲毫不開心,那自己……算了,無論如何都得說。
“能不為難嗎?佟阿姨之前對我挺不錯的。”春滿咬了咬唇,頭腦飛速運轉,思索該如何補救。
前有房嘉恺把趙華緻辦公室砸了,并帶着一批骨幹人員跳槽。趙華緻有點反擊的手段合乎情理,更何況他的出發點是為了她。
春滿如坐針氈,不知所措。
自打知道春滿的來意,趙華緻便沒再說話。他捏着支鋼筆在寫一封信,手指修長,骨節清晰,他的字更是蒼勁飄逸。
春滿注視了會兒,回頭看了眼确認門關着,起身繞過辦公桌走到他旁邊,扯了扯他的袖子:“趙華緻,行不行啊。”
春滿不經意掃見信紙上的内容,時值赫京周年慶,這封信是是寫給集團員工的。
趙華緻被晃得沒能寫下去,停下看她。說實話,瞞着她便是不希望她從中幹涉。但如今她開口了,趙華緻便沒辦法拒絕。
他理解,但難免不舒服:“答應你我能得到什麼?”
利益置換,她都給不了,即便能給,趙華緻也未必看得上。
那就隻有打感情牌了。
隻見春滿非常果斷地彎腰,湊近後在他嘴角處親了一口。
這一個月以來,礙于春滿腿上的石膏,兩人雖沒有什麼過分的互動,但親吻已經是屢見不鮮。
對于這個蜻蜓點水的嘴角吻,趙華緻連眉頭都沒動一下,看上去還沒有消氣:“隻有這樣嗎?看來也沒有多希望。”
春滿小聲提醒:“這是在辦公室。”
“沒人敢進來。”趙華緻耐心地看着她,給足思考的時間。
春滿一不做二不休,跨過他的左腿,手按在他的肩膀上把他輕輕往椅背上一推,膝蓋壓在椅子上,傾身過去。
趙華緻嘴角一彎,眼神裡是沒想到她舉動如此大膽和直接,也是對接下來情形的期待和引導。
趙華緻領帶被拽住,女朋友的臉放大數倍近在咫尺,沒等這個吻落下來,他率先開口:“房嘉恺知道你為他家能做到這步嗎?”
“不親算了。”春滿視線盯在他唇上,吻落下去的前一秒,聞言,陡然起身。
趙華緻手臂環在她腰上,把人按回來精準地吻住她的唇。
春滿待會兒還要見人,想适可而止趙華緻卻不讓了。她借口椅子承受不住兩個人的重量,要起來,結果趙華緻随之站起來,把春滿抵在辦公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