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英趕忙坐起來，看着索娜的臉，說：“有！”

“那不是挺好的嗎？還沒到無人問津的地步。”

“哎呀，我都不好意思說，一怕别人說我挑，二怕人家說我不行。五月最後一天，我上午一個面試，下午一個面試。上午那個要求有會計證，會做财務報表，這個難不倒我，我的專業和老本行嘛。但他還要求我必須開車上下班，以便拉着老闆出去見客戶。月工資兩千八，車費油費不報銷。”

索娜提高嗓音表示拒絕：“這是虧本買賣，不能做。”

顧清英瞪大了眼睛：“我知道啊，我又不傻。下午那個工資确實高，一個月五千五。”

索娜拍闆定檔：“這個數不錯呀，人家也沒挑你年齡什麼的，完全可以考慮。”

顧清英擺擺手：“五千五有五千五的工作量。面試特别簡單，不需要我多說話，隻要我同意，立馬上崗辦社保。他要求我會财務、會銷售、會倉庫、會訂貨、會考勤、會保潔。”她掰着自己兩隻手的手指頭，繼續道，“月休一天，得提前申請，每天工作十小時，早九晚九，不包吃住。”她伸出兩個巴掌在索娜眼前晃了晃：“十個手指頭還有些不太夠呢。”

“啊？這是找全能超人呀！月休一天？怎麼可能！”

“你也覺得不可能吧？那個老闆覺得我掙錢太容易了，他說在他那兒上班，每天就跟玩兒似的。他還說，要不是之前的員工在上班時間出了車禍，他才不會急着招人呢。”

索娜轉了轉眼珠子：“玩兒？他是在侮辱玩兒這個行為嗎？那個員工怎麼出了車禍？”

顧清英似笑非笑：“那個老闆也實在，說是員工上班時間外出辦公事兒，出了車禍躺在醫院，雖然是對方全責，但要休養倆禮拜。那老闆說這樣會耽誤公司的工作，就把那個員工勸退了。”

索娜吞咽了一口口水，眨巴着眼睛說：“這是實在還是給你下馬威呢？該不會就是不想要你的托詞吧？故意吓唬你！”

顧清英歎着氣，搖搖頭，道：“我現在呀，也是想開了。工作這事兒，和感情一樣，都得随緣。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凡事如此而已。失業大軍浩浩蕩蕩，我也不算是孤單一人。”

“你心态越來越好了。你要是不說你失業了，旁人都看不出來。我現在都覺得你是在放假中。”

顧清英白了索娜一眼：“我這心裡安慰而已，要是愁的話，我早就愁死了。”

索娜出了個主意：“清姐姐，其實你可以問問鴻姐姐呀，你們是親姐妹，你到她的面館裡過渡一下，應該不成問題吧？就算是長做，她也不能一口回絕呀！面館能請外人去幹活，就不能給你這個親姐姐安排個位置了？”

顧清英癟了癟嘴巴：“娜娜，我問你——你好好想想再說啊，顧鴻筝的面館開兩個月了，你去過嗎？她邀請你了嗎？你幹爸幹媽幹姐姐去了嗎？她是不是連客氣話都沒說啊？所以啊，你該知道什麼事了吧？”

索娜點點頭：“當老闆的人一般都很吝啬，怕咱們吃白食呗，尤其是我貪吃，她不想吃虧。鴻姐姐一向是這樣，說好聽了是公私分明，說難聽點就是六親不認。”

“這些話，你跟我說說就行了，可别在她面前說漏了嘴。而且呀，顧鴻筝不是你說的那樣，她那叫清晰冷靜。”顧清英先是捂了嘴笑着，接着又晃了晃右手食指，“我有種感覺，她面館的生意并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