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濕了……”
你擡眸看他,沒有說話,他似乎得到了你的默許,用毛巾緩慢而溫柔地揉搓着你的頭發。
他的掌心熱而有力,像是在給你按摩一般,你繃緊的神經有些放松下來,舒服的眯起了眼。
後來弗雷維德的手離開,你看着因為靜電在額前翹起的一縷發絲,指着它笑着向他說:“你看——”
那是個全然放松的笑,像是又回到了你們還在福利院的時候。
弗雷維德沉默地看着你,你望向他的眼眸,忽然心頭一跳,你知道他露出這樣的眼神意味着什麼。
果然下一秒他便朝你俯下身來,可就在他要吻上你的嘴唇時,你忽然偏過頭去,那個滾燙的吻落在了你的耳側。
弗雷維德的目光朝你追随而來,你能感到他的呼吸噴灑在你的頸側,他的雙手撐在你的兩側,如牢籠般将你囚禁。
在長久沉默地對峙下,你終于輕歎了口氣,回過頭來看向他,疲憊從你的眼眸中透出來。
“弗雷,我有點難過……”
因為和薩缪爾分開而難過,因為弗雷維德過得不好而難過,因為來到這個世界而難過……
你張開手臂,輕輕環住了弗雷維德的脖子,那一瞬間像是終于找到依靠的藤蔓般,你将自己沉沉靠在了他的身上,頭埋在了他的頸窩。
弗雷維德微微愣了一下,然後伸手握住你的腰,就這樣将你抱在他的腿上,然後伸長手臂緊緊抱住了你。
他比在福利院的時候更高大了,少年褪去了青澀的外表,被苦難打磨成更堅韌的模樣。
你能感受到他堅硬的骨骼擁抱着你,信息素的味道包裹着你——鋒利又包容。
你對弗雷維德說了很多話,頭腦發昏的,前言不搭後語的,他可能根本沒聽懂你在說什麼,但他始終耐心地傾聽着,安撫的親吻你的頭發。
直到最後你眼眸濕潤地握住他的手,近乎哽咽地說:
“弗雷維德,你一定要過上好的生活,不然我會覺得我是個壞人——”
弗雷維德長久地凝視着你的臉龐,最終傾下身來吻走了你眼角的淚珠。
“嗯。”他輕聲答應道。
後來太過疲累的你在弗雷維德的懷裡睡着了,他将你輕輕安置在他的床上,為你蓋上了被子。
而他則合衣躺在了床邊的地闆上,天色昏暗下來,雪還在紛紛落着,室内一片寂靜。
弗雷維德聽着你熟睡的呼吸聲,感覺這空蕩而狹小的房間忽然充盈了起來,就像他的心一樣。
他擡頭看向床邊,你的指尖半落在床外,他擡起手來想要握住,卻在即将要觸碰到你的時候頓住了。
最終他隻是伸手握住了你垂落的一縷發絲,像是握住了這寂靜黑暗裡的唯一一片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