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你應該出去逛逛。”或許是你最近太過消沉,連塞倫勒先生都注意到了你的異常。
你站到門口,才發現天空下起小雪,晶瑩的雪粒紛紛落下來,像一片片小小的水晶。
你就這樣漫無目的地來到了鬧市區,正盤算着該買些什麼回去好向塞倫勒先生交差,突然聽到一陣喧嘩。
人群聚集成一塊,你走上前去看見一個被打得在地上哀嚎的Beta男人。
“哎喲欠錢不還啊,被找上門來了!”周圍有人小聲議論着。
“賭博嘛,把公司都賠光了,房子也賣了,這錢還是還不上……”
一個欠錢不還被人找上門來的老賴,你靜靜聽了一陣就準備離開,直到你的目光忽然掃過旁邊的一個人影。
沉默的高大身影,暗紅的發絲從他的帽子下鑽出來。
是弗雷維德!你忽然瞪大了眼睛。
人群漸漸散去,讨債的人拍了拍手裡要來的鈔票,罵罵咧咧地走了,而弗雷維德也跟在那些人後面離開了。
你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腦子裡一團亂麻,弗雷維德離開福利院了嗎,他怎麼會在這裡?他在幫那些讨債公司的做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走了很久的路,直到遠遠看着他們走進了一間修車店,你沒有再跟進去,而是站在路口,靜靜地望着那裡。
雪越來越大,星星點點的白色落滿了你的長發,你漸漸感到冷了起來,你不知道你在等待什麼,但心裡就是固執地不願離開。
直到你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從修車店裡走了出來,他埋着頭腳步很急,從你跟前匆匆走過,似乎下一秒就要消失不見。
“弗雷維德!”你突然出聲喊道。
那道身影猛地停了下來,弗雷維德緩緩轉過頭來,你看見他暗紅的眼眸中先是迷茫,然後是驚訝,最後歸于深沉的平靜。
你站在他的目光裡,忽然覺得有一絲尴尬,但你已經出聲喊住了他,必須要說些什麼。
于是你吸了吸鼻子,勉力彎起嘴角,朝他笑道:“好久不見,弗雷維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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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着弗雷維德來到了他住的地方,是一棟老舊居民樓裡的一居室,進門時你看到門框的牆皮簌簌往下掉。
他過得不太好,你想。
一個腺體受損被抛棄長大的Alpha,既不像你一般善于為自己打算,又沉默固執得過分,除了幫那些人做事還能怎麼謀生呢?
你站在簡陋的房間裡感到一絲局促,又或許是一點羞愧。
你和弗雷維德本來是困在同一個泥坑裡的同伴,但你踩着他的肩膀走了出來,并且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而他卻沒有機會走出來——
你後悔嗎?即使是問你一萬次,你也不會後悔當初做的那些事,你沒有做錯,你隻是有些無情罷了。
弗雷維德還是一如既往的沉默,你在狹小的房間裡轉了一圈,屋裡甚至沒有一把椅子,你隻有在床邊坐了下來。
弗雷維德走了過來,把一張幹淨的毛巾蓋在了你的頭上,他的手隔着毛巾握住你頸側的黑發,暗沉的眼眸深深盯着你,從喉頭滾出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