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歡在馬車内撩開了小窗的簾子,看見坐在馬上的顧湛,對他甜甜一笑,顧湛側首就看見了,白皙的臉上浮上紅意,趁徐服調轉馬頭之時,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盒子呼馬至她馬車前。
“殿下,這是我為您準備的禮物,希望您會喜歡。”顧湛垂身将手中木盒從窗戶中遞進。
徐清歡接過盒子,騰出一隻手抓住顧湛的食指,又大又圓的眼睛含笑看着他。
顧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還未開口說話,徐服在前面就已快馬前進,整支隊伍開始進發。
顧湛的手指從徐清歡手裡滑落,馬車揚起的灰塵也迷了顧湛的眼。
“殿下,我等你回來。”這是顧湛對着徐清歡未來得及說出的話,他握緊手中馬繩,默默的送徐清歡遠去,在心裡暗暗将此話念了一遍。
馬車内的徐清歡并不是一個人,徐服安排了另一個丫鬟在。
那丫鬟見徐清歡将木盒放在大腿上,雙手将木盒按的緊緊的。
便笑着道:“小姐,奴婢不看,等到了鎮上休息,您自己看。”
徐清歡看着她圓圓的臉,眼睛裡帶着疑惑。
“小姐可是不記得了,奴婢叫飾晴,是徐管家将奴婢從慈幼院中帶出來,陪小姐解解悶兒的。”
徐清歡聽她帶笑的言語,看她圓圓的臉上帶着善意,便挪了挪,靠近她身邊,抓住了她的衣角。
飾晴不大,今年剛滿十歲沒多久,被徐服送往過遠培養了三年,是慈幼院裡最大的孩子,如今得了出令,就被徐服暗中派人送到了京華陪徐清歡一起出發去靈川。
還有九個孩子,徐服讓陳子告暗中派人趁着這次機會一次性都送去了過遠。
飾晴見徐清歡肯主動靠近她,心裡欣喜,低頭輕聲道:“小姐不用怕,飾晴一直在這裡,我們很快就能回來了。”
徐清歡點點頭,沒放開她的衣角,也沒放開腿上木盒。
再說看見顧湛急沖沖離開的許之端在房内得知他自己一個人騎馬出去的消息後,急忙披了個輕披風穿着布鞋就往大門而去,一邊急道:“嬷嬷,趕緊派家丁騎馬去找世子,叫護衛沿街去找,他才七歲,馬那麼高,出了什麼事可怎麼得了!”
胥嬷嬷連連應了兩聲,陪她一起出了後院。
臨安郡王府内各人自然都得了消息,淺草院更是不例外。
“主子,聽說世子一個人騎了高頭大馬出去了!”
一作丫鬟打扮的侍女對着正坐在院内亭中的一個白衣女子低聲道。
女子擡頭,眉山遠黛,眼角含波,膚色如玉,手指修長,指甲上塗了丹蔻,她捏起茶杯,道:“零落,我同你說過多少次了,世子是正經的主子,這府内除了王爺就是他最大。”
她放下茶杯,繼續道:“可以編排所有人,除了世子,可知?世子真出了事,沒人能好過。”
語罷搭上零落的手,起身風流,端的是優雅高貴。
許之端站在門口,等了大約幾刻鐘後,看見遠處有人騎馬往這邊來,心裡一喜,以為是顧湛回來了,踮腳細細看去。
遠處之人而來,定睛看去,發現是另外一人,玉面郎君,卻身穿鐵甲,腰上挎着劍,好一個倜傥之人。
許之端卻如雷擊,後退幾步被趕來的胥嬷嬷扶住,男子在馬上,看了幾眼許之端,閉眼離去了。
她身後的胥嬷嬷并未看見那男子,隻覺得被她扶着的許之端渾身顫抖,眼睛緊閉,連忙急呼道:“小姐!”
喚人将許之端扶往後院去,顧湛剛好快馬而來,見府門口忙成一團,急停馬,翻身而下。
“這是怎麼了?”衆人見他一回,連忙跪地行禮,顧湛撥開人群,見許之端倒在了胥嬷嬷身上,手下一快,面色焦急的吩咐人去請大夫,又同胥嬷嬷一起将許之端送去了較勁顧惜朝的房間。
許之端躺到了床上後,開始不停的冒汗,很快整個人就如同剛從水裡出來一樣,頭發濕成一縷縷,粘在她額上,臉上。
顧湛見她白的透明的臉色,抓緊腰上玉牌,道:“我立馬去請太醫,嬷嬷稍等。”
胥嬷嬷眼中含淚,桌上的帕子濕了一條又一條,見他發話,哽咽的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