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泷和慕瀝還沒搞清楚怎麼回事,就見林璃兒扔了琵琶,跪在地上,頭貼着地面根本不敢擡起來。
“你……你是……”
“大理寺少卿。”
沈南知走上前,擡起手讓她起來,剛轉個身就見到兩個下屬臉色鐵青。
沈南知:?
他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林璃兒再怎麼說也是樂坊姑娘,再加上男女授受不親,更何況原身還是一個有婚約的人。
“奴家……奴家……”林璃兒抖如篩糠,卻不敢坐下來,而是站在一邊。沈南知也沒再管了,擡手将茶杯扣下,問:“那日孫越找你了?後來又去了哪裡?”
“奴家……奴家也不知道……”林璃兒抖得太厲害,讓沈南知都開始懷疑自己是長得奇醜無比還是兇神惡煞,他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
“把那一日的事情原模原樣告訴我,我不會告訴樓主,你不必擔心。”
“公子……公子想知道什麼?”
林璃兒戰戰兢兢擡起頭,看着沈南知。慕瀝和慕泷有眼色的把門關上,一人一邊守着。
“孫越是來找你的還是和别人有約?後來你見着他出去了嗎?”
“那一日奴家隻是被他點過去的,并不知和他有約的是誰。後來奴家出去了一趟,再回來,孫公子就不見了。”林璃兒本以為他是自己出去了,就沒有管這件事情。卻沒想到第二天就傳出孫越失蹤的消息。
憐月樓樓主見勢頭不對,讓林璃兒隐瞞下那些事情,否則就會将她趕出樂坊。林璃兒不過隻是無權無勢的女子,離開了憐月樓隻有死路一條。
所以,她隻能隐瞞。
“沒看見他從正門出去?那日他是在哪個房間?”
“在樓上。就在正上方。”
沈南知從窗戶往下看了眼,心想:這好歹有十七米高呢,再往上不得二十米了?
“孫越會武功嗎?”
林璃兒一愣,她身後,慕瀝搖了下頭,“公子,那孫越說好聽了是纨绔子弟,說難聽了……就是敗家子。”
“嗯?那孫家怎麼那麼着急?”
“雖然是敗家子,但是長得還算可以,而且也是幺子,孫家老爺自然放在心上。但是他哥哥很厲害,是探花郎。”
“嗯。這憐月樓後院方便我們去看一看嗎?”
林璃兒咬着唇,猶豫片刻點了點頭,又連忙補充一句,“樓主不允許的,但是三位可以悄悄去。不過後院沒什麼。”
“嗯。”
沈南知站起身來,指尖撫過窗棂,忽然停了一下。
“怎麼了,公子?”
“無事,走吧。”
……
後院被石牆高高圍住,大部分沒有被開荒過而顯得荒涼。
因為正值白日,姑娘們幾乎都在憐月樓裡賣藝。此時此刻沒有什麼人。
沈南知繞了一圈,發現一個悲慘的事實。
他果然不适合轉行當偵探。
慕瀝閑不住,開口問:“公子發現什麼了嗎?”
“有個猜測,但不多。慕泷你去通知一下孫家,我一會去拜訪一下。”
沈南知走到剛剛和林璃兒交談的房間正下方,看着那草叢片刻,忽然蹲下來撫了下草地。
“嘶……”
指尖傳來刺痛感,白皙的指尖漫上一層紅色。慕瀝“啊”了一聲,緊張道:“公子你受傷了。”
“沒事。”
沈南知随意就着衣衫擦了擦,然後拿出一塊手帕在剛剛的地方抓了一小把土,折起來塞入袖中。
“有個問題。”
“公子請講。”
“像我這種不會武功的,要從這裡翻出去,哪一處最合适?”
慕泷打量了下附近,指着不遠處角落裡被堆積起來的木桶,道:“或許踩着那個可以試試。”
話剛出口沒過三息,慕泷就後悔了。因為他眼睜睜看着曾經“高冷而且很嫌麻煩”的公子踩着木桶就往牆上翻。
慕瀝急得恨不得在四周墊上七八個床榻,生怕這位祖宗磕着碰着了。
而沈南知内心則有自己的考慮。他覺得原身不會好端端翻牆,應當是發現了什麼。
等他站上不足一個小臂寬的牆頂,看着牆的另一頭。
那是一條小巷子。
“公子啊!公子!”慕瀝在下面叫魂,沈南知慢慢站起身來,穩住身形。他慢慢挪動步子,往前面走去。
這高度讓一般人看不到什麼,隻有站上來才能看清楚這上面有什麼。
沈南知看着石灰上的血手印,開始苦惱起來。這個證物可不好保存,萬一被人發現了,毀去也是分分鐘的事情。
難不成拿個鏟子把這塊敲下來?
“你們是誰?!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