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小孩子才會犯的毛病,他一個成年人……他不相信。
但想起在飛機上,他為了睡覺期間不餓醒,第一次航食時向空乘要了兩人份餐食,吃完便放平座位,躺着睡了十多個小時。
短時間暴飲暴食後,又長時間沒有任何消耗能量的動作,極有可能引起身體某些不适。
“真的,沒騙你。待會兒出院報告上就能看見。”顧越轍嘴角忍不住地朝上翹,但又努力維持一本正經地抿着唇。
“哦。”莊汜的手收了回去,低頭揪着床單,純白色的床單被揪成一個個小山丘。
果然還是沒能緩解尴尬的氣氛,顧越轍再次做作地咳嗽一聲,“沒關系,隻要身體健康就好,怪我當時沒能及時阻止你。”
莊汜搖頭,低頭善解人意道,”哪能什麼都怪你呀,”頓了頓,又繼續,“走吧,我想回家了。”
“回家”多麼溫馨的一個詞,他和莊汜終于有了一處稱之為“家”的地方。隻是……第一次回家的遭遇,不夠完美。
“好。”顧越轍笑着點頭,順勢摸了摸他柔順的黑發。
“不準笑!”莊汜有些惱火地仰頭看他,圓潤的眼角都縮成一個小小的尖頭形狀。
“沒有笑呀。”顧越轍努力憋笑,雙手夾着他的腋下,把人抱到床沿邊坐着,又彎下腰把拖鞋放在他腳下,“穿上,我們走。”
莊汜雙腳一伸,準确無誤地嵌入了偏硬的塑料涼拖鞋裡。
“我的衣服呢?回家要換衣服。”莊汜站起來又叫嚷着。
“别換了,我們直接回家。”顧越轍指着側前方的白色櫃子,“衣服在櫃子裡。”
他走過去,打開櫃子,藍色的袋子裡是疊放得整整齊齊的衣物,一手拎着衣袋,另一手牽着莊汜,離開了病房。
他倆近期在松正醫院VIP就診樓的“光顧”頻率已經達到“臉熟能詳”程度,以至于經過護士站時,顧越轍朝值班護士隻是點了點頭,對方便站起來,将已經準備好的出院病例遞到他面前。
卻是莊汜接過裝着白色袋子的病例,護士正巧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他身上的病服和腳上的拖鞋,但并未提出任何異議。
莊汜松開顧越轍的手,alpha片刻不離,改為攬住他肩膀的模式,兩人朝着電梯間方向走,他順手打開了病例,仔細閱讀起來。
醫生診斷結果那欄,果然同顧越轍說的一模一樣,‘暴飲暴食’那幾個字實在過于耀眼奪目,瞧見時,他的頭皮依舊忍不住發起一陣麻……隻有小孩子才會暴飲暴食,作為一名心理年紀接近三十歲的成熟男性,此時隻剩下滿臉的尴尬。
銀色的金屬電梯門關閉,莊汜把病曆本倏地扔進了白色的袋子裡,呼吸略顯急促,嘴巴撅着,氣鼓鼓的模樣。
顧越轍手繞過他的脖子,拿食指玩弄似的一下一下碰着他撅起的唇,很紅,很燙,很軟,很好親……
莊汜張開口,用側邊的尖牙,不輕不重地咬了一下搗亂的手指,可他不知,張開嘴,便讓壞人有機可乘。
指腹摩挲着胭紅的下唇邊,勾起了口腔裡透明的黏.液,一進一出,十分潤滑。但僅僅在外面作弄似的蹭蹭,并未往裡長驅直入。
見他半推半就的拒絕,那隻絲毫不懼犬齒傷害的手,作惡更甚。終于還是被惡狠狠咬了一口,齒尖嵌入帶着薄繭的指肚,将它禁锢在上下嘴唇之間。
玩夠了,又用滾燙的舌尖将它抵出去,那根手指很順從,隻是從他嘴角劃過,流下了一條赤裸裸的水漬。
“煩死了,顧越轍。”莊汜側過腦袋,看似暴力地撞擊他的下巴。
被撞到也紋絲不動,甚至發出一聲寵溺的笑,擡起手背替他擦掉嘴邊黏糊糊的津液,恰好嘀嘀一聲,金屬電梯門朝兩側緩緩打開。
驅車抵達新家已是第二天淩晨兩三點,十幾小時的飛行,再加上一趟急匆匆的醫院之行,兩人皆身心俱疲。
匆匆洗了個澡,連新房還未來得及參觀,便躺上了主卧king size的柔軟大床。
顧越轍的身體很溫暖,将莊汜很緊地摟在臂膀之間,洗完澡後潮熱的水汽和馥郁的桂花香味沐浴露的味道萦繞在鼻尖,兩人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樣,他們也将融為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