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登機還有半個小時,莊汜在VIP休息室裡休息,面前的白底金線陶瓷杯裡裝着香甜的奶咖。
奶咖很無辜,被他失手誤加了兩塊方塊糖。喝起來沒了咖啡的苦味,完全成了一杯加了牛奶的糖水。
隻嘗了一口,便被莊汜無情地撂在原處,沒動了。手裡捏着在貴賓室前台處拿的報紙,打發時間。
休息室地上鋪着一層藍色的機織地毯,不算厚,甚至有點薄,因此腳步聲格外入耳。
莊汜聽見身後傳來皮鞋踏地的響聲,一秒後,顧越轍坐在了正對面的白色沙發上,旁邊站着兢兢業業的助理李逢。
報紙被放在膝頭,莊汜瞪着眼看他,眼裡滿是疑惑,“你怎麼……”頓了頓,想明白了,問,“你也今天飛京州?”
顧越轍理所當然當然地點頭,略幽默地回答:“對了,回答正确~”
“……”
莊汜一愣,這人……無語地擡起報紙放到眼前,繼續翻閱。
少頃,預估登機時間快到了,莊汜将報紙從中間折起,一隻手拿着,看向對面一本正經盯着手機的顧越轍,“你也是JZ8409号航班?”
視線從手機屏幕移開,顧越轍點頭,繼續解密,“是的,而且我們還是鄰座。”
“……”
國内航線,頭等艙隻是降了級的商務艙,故而,位置小,間隔更近。鄰座僅僅隔了兩個窄窄的扶手。
莊汜把手搭在自己座位的扶手上,另一邊的顧越轍再搭上去的話就顯得被人掣肘了。但alpha充滿力量的手臂仍舊毫不猶豫地追了上去。
“你就不能把手放下去?擋到我了!”莊汜皺着眉,低聲抱怨。
“這裡本來就是我座位扶手的位置,我花了錢的,難道還沒法使用嗎?”顧越轍一本正經。
理由充分,語氣正經,令莊汜無法反駁,橫了他一眼,隻得靠在椅背休憩。
溫熱的手臂肌膚相貼……正因為閉目養神,聽覺、嗅覺比平時更敏銳。也許可能跟那夜臨時标記的牽絆有關,alpha方位傳來一股很淡的焦糖信息素味道。
莊汜凝神嗅了嗅,味道似乎還越來越濃,難道……睜開眼,側着腦袋問alpha,“你的易感期快到了?”
顧越轍正拿着平闆看下屬發來的表格,聞言,轉眼之間,瞳孔緊縮了一下,很迅速。
“啊,沒有呀,你才是易感期快到了,記住提前打抑制劑。我到時候會提前一天再提醒你的。”
被戳中痛處,莊汜耳朵泛紅,低着頭反駁道:“我當然知道,要你管。”
顧越轍沒說什麼,輕笑了一聲。
自從上次的意外後,莊家、紫金園的公寓和公司,都被顧越轍強行配置了處方抑制劑。不出意外,莊汜沒有機會遭遇上回的情況。
但,顧越轍自己卻……
飛機平穩滑行着,顧越轍見莊汜似乎睡着了,便起了身,打開頭頂的行李櫃,掏出個黑色的小包,去了飛機的廁所。
黑色小包裡裝的是抑制貼,自上回信息素抽取過量,他的信息素一直有些紊亂,易感期時間不穩定。特别是長期和莊汜待在一塊,還容易出現信息素洩露的情況。
但他自己聞不到,别的omega也聞不到,隻有機器能檢測到,因為量很少。可沒想到莊汜竟然…
顧越轍快速貼好特制的處方抑制貼,淡定地打開白色的飛機廁所門。
回到靠近走道的座位,莊汜依舊閉着眼,睡得香甜。顧越轍迅速放好包,回到位置。
昨天喝了茶,他竟也睡了個安穩覺,白天精神充沛,于是繼續工作。四個多小時的航程,在工作中度過,隻喝了幾口咖啡,連飛機餐也沒空吃。
旁邊omega睡得很舒服,側着腦袋,偏頭在顧越轍的手臂上。導緻認真工作的小顧總全程不敢移動手臂,隻有一隻手能工作。
飛機廣播開始提醒,飛機正在下降,請乘客收起小桌闆,調直座椅靠背。
顧越轍看着睡得香甜的omega,哪裡忍得住叫醒他,直到空姐過來提醒,才輕輕捏了下他的耳垂,俯身在耳邊柔聲道:“小汜,飛機要下降了,調直靠背。”
莊汜聽見有人在耳邊叫,慢悠悠睜開眼睛,和顧越轍近距離對視,能看到光影下彼此臉上的絨毛。
愣了幾秒,莊汜揉了揉眼睛,摸着身側的按鍵,調直了靠背。
見他還沒睡夠,顧越轍體貼地提出,“你還想睡的話,靠在我的肩膀上睡。”将左側的肩膀往下傾斜,讓他能夠依靠。
莊汜凝視着顧越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