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生問:“請問林總,酒水也一樣嗎?”
林隋毫不猶豫點了頭。
服務生:“……”
味道不辣,但雪白的湯底味道極鮮美,白煙在鼻尖缭繞,時間已到,莊汜便忍不住夾起一筷,吹涼後,送入口腔。
“怎麼樣?味道如何?”林隋迫不及待,像亟需肯定做菜能力的廚子。
白色的米線順利滑入喉嚨,不需要太多咀嚼。
莊汜連連點頭,稱贊,“好吃!”
林隋笑着盯對面人悶頭嗦粉,耳邊傳來顧越轍陰陽怪氣的聲音,“小林總盯着人吃飯幹嘛,怪吓人的。”
林隋嘴角的笑意消失,緩緩站起來,朝顧越轍熱情地寒暄道:“哎,小顧總也來了,來坐坐坐。”
一邊說,一邊往裡挪,可挪出來的空間,哪裡坐得下一位身高将近一米九的alpha.
顧越轍皮笑肉不笑,對莊汜說:“我和小汜一起坐。”
莊汜嘴裡還吸溜着米線,擡頭看了一眼他,隻猶豫了一秒,而後一口咬斷長長的米線,往裡挪了位兒。
見狀,顧越轍的嘴角快要咧到太陽穴了,連忙俯身替他将那隻白色的大面碗移到面前,而後翩翩然坐了下去。
林隋抿着唇,臉色微沉。
服務生端着餐盤過來,送上一份過橋米線和一杯紅酒給林隋。又問新來的客人,“你好,請問需要用餐嗎?”
顧越轍簡明扼要,“我要一樣的。”
“……”服務生掃了眼桌上的兩個大白碗,兩隻紅酒杯,頗有職業素養地重複一百年,“先生,您要一份米線和一杯紅酒,對嗎?”
“嗯。”顧越轍點頭,眉頭微微皺起,些許不耐煩。這服務生的理解能力有問題,這麼簡單的點單,還需要用疑問的語氣,再重新确認一遍!
少頃……三個大大的白色瓷碗,三杯紅酒,無數隻黑色小瓷碗,把那張長方形餐桌,占得滿滿當當的。
莊汜第一個吃完,喝了口杯子裡的礦泉水,洗去嘴裡的鹹鮮味,拿起手邊的紅酒杯,玩似地慢慢左右搖晃,也不喝。
自以為駕輕就熟的技巧,也有馬失前蹄的一天。
血紅的液體□□右倒之下,甩出了杯壁,一下倒了莊汜個滿懷。
“啊……”莊汜忽地尖叫一聲,紅酒杯被重重地置于桌面。
轉瞬之間,純白色襯衣的胸前被血色的紅酒染了一大片。
三人慌亂地尋找紙巾……卻發現桌上竟沒有紙巾盒。
液體持續下流,莊汜一時手足無措,隻能撩起上衣衣角,吸幹紅色液體。反正這身衣服廢了,至少保留一點體面。
顧越轍又習慣性地去摸西服胸口口袋的方巾,結果摸到自己的胸部,他今天隻穿了件灰黑色襯衫。
于是,急慌慌地用手去蓋,被莊汜一把打開,“幹嘛,又沒用。
“服務生,紙巾!”林隋喊。
一分鐘後,紙巾盒才被端上桌。為時已晚,白色襯衫徹底變成不均勻的淡粉色,還透出裡面的肉色。
“餐廳桌上不标配紙巾嗎?”林隋皺着眉,語氣非常嚴厲地質問服務生。
服務生雙手捧着手工編織的紙巾盒,一副唯唯諾諾的模樣,低着頭道歉:“不好意思,這桌擺桌時忘了。”
一家五星級酒店怎麼可以犯如此低級的錯誤,丢得不僅是酒店的臉,更是自己的臉。
這是第一家由他從裡到外親自負責的酒店,作為酒店總經理,這類低級錯誤竟然會在自己的面前發生。到底說明底下人看自己年輕,工作敷衍。
林隋朝服務生命令,“讓餐廳的王經理過來。”
沒過一分鐘,服務生領着一位西裝革履,身材勻稱的男士過來了。王經理在服務生混亂的描述中,理清了本次意外事件的來龍去脈。
一到場,王經理首先不是同林隋打招呼,而是朝身穿淡粉色襯衫的受害人——莊汜表示最誠摯的歉意,并主動提出解決方案:酒店幫忙幹洗,和免掉今天的餐費。
事實上,不管桌上配與否紙巾,白色的襯衣都逃不過這一劫,莊汜并無所謂。隻是一件頂小的小事兒。
但他察覺到林隋的真實意圖——殺雞儆猴,借此故意發了場大火。
很能理解,年輕的小輩剛接手家族事業,底下人總歸利用這裡或是那裡的漏洞,讓他不舒服,給他使點兒絆子。
若是無所謂,肆意放任,那底下人會更加無法無天。嘗過權利的滋味,沒有人舍得放手,像冬日炙熱的泉眼,抵擋不了凍僵的身體本能接近的欲想。
莊汜和顧越轍十分默契,未發表任何言論,也沒有勸和行為,一切都是林隋所主導的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