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都不行。”
趙小照:“展開說說。”
“你作為護衛,讓人把火都放起來了,這是你的失職其一。”
這個,許呈倒是反駁不了。
汪先生豎起兩根手指:“其二,那間院子是你找的,附近既無水道、也沒有大路,地方本就不合适。你也不事先準備車馬,如果不是我,你們準備往哪裡逃。”
大概還有第三四五六點,不過他也懶得說了,隻是下結論。
“廢物。”
“說誰廢物呢你?!”
“不是說你,而是說——你們東廠,都是廢物。”
不是針對誰,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許呈氣笑了:“你到底誰啊你?”
一天到晚在這兒罵罵咧咧的。
——老子長這麼大,從沒有受過這種氣!
“我早已金盆洗手、退隐江湖多年。”
汪先生慢條斯理說,“不過、江湖上應該還有我的傳說。”
此時,馬車已經到了。
張宛把趙小照交給許呈說:“你把咱們的人安排一下。”
天都快亮了,看來也不用睡了。
她自顧自走進正廳,汪先生把那沉重的槍匣子給她放好了,然後在她身後關上門。
她轉過身,就見汪先生突然行大禮跪了下來。
“臣,見過殿下。”
張宛問:“你見過我?”
小汪搖頭:“臣在成化年間已經離宮,至今十二年了,未曾見過殿下。”
他是成化十八年離開京城的,而張皇後是在成化二十三年被冊封為皇太子妃的。,是差了那麼幾年。
“那你怎麼知道,我的身份?”
“那日在清江浦,臣見有東廠的人出沒,就知道您一定身份不同尋常。”
“然後呢?”
從不同尋常,到如此笃定,還有漫長的一段距離。
“還請殿下贖罪,那時臣潛入船中,還進了殿下您的房間。”
自然,這也不能确定對方就是皇後和太子。
畢竟,張宛也沒有帶着皇後的冊寶下江南。
而且說真的,就算皇帝本人出現在外頭的概率,都比這兩位大。
因為天子本來就是要巡狩的。
隻不過上一任巡狩的大明天子,在巡完之後就預訂了大明最墊底的皇帝,所以後面這幾個都比較消停而已。
當然,到了萬曆,他就更消停了。
他爺爺嘉靖好歹還出過京,他别說巡狩了,他連面都不樂意露的。
小汪低頭笑了笑:“臣自小入宮侍奉貴人,沒什麼長處,唯獨長了一雙好眼睛,識得天潢貴胄。”
張宛心想,趙小照連黃冊庫都敢燒,這種不要命的風範,确實是天潢貴胄了。
“殿下。”小汪目光指向一片的槍匣子,“這是火铳吧。”
“算是火铳3.0。”
張宛取出鑰匙,打開匣子。
小汪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聲音都有些發顫。
“這麼長的槍!”
“所以 ,它可比火铳準多了。”
“這是軍器局新的研究?”
“不是。”
這一點上,張宛就得給趙鳴正名了。
“這是陛下親自研制的。”
小汪:“哇!”
張宛正經問:“你叫什麼名字?”
他神色嚴肅,又跪下恭恭敬敬行了大禮。
“臣,汪直,參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