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張宛說,“我的東西要帶上。”
她還沒來及說要帶什麼,汪先生立刻回去給她把槍匣子拎了出來。
這也太知冷知熱了吧。
院子外頭果然有兩輛馬車,連趕車的人都是齊全的,确實看着更像是圈套了。
汪先生指揮其他人上了後面那一輛,自己和張宛、趙小照上了前頭一輛。
沒想到,頭鐵的許呈硬是擠了上來。
這時候,汪先生也沒空把他踹下去,立刻對車夫說:“就去之前的地方。”
許呈手邊的刀出鞘三分,泛着寒光。
這姓汪的看着二三十歲的樣子,看着臉嫩,但也不是少年了。
大概正處于叫小汪太小,叫老汪又太老的程度。
張宛問:“抓的那兩個人呢?”
“已經留下人處置了。”
剩下的人,就跟在他們後頭。
張宛稍感寬慰,伸手捏了捏趙小照的臉。
“吓到沒?”
趙小照眼珠子一轉,還算靈光。
“沒有。”
也是,他自己都能放火了,還怕這。
“我從小就教育你,水火無情,不要自己下河遊泳、不要摸電碰火。”
自然,這些話這小子是一個字也沒聽進去的。
他能活到現在,全靠自己命大。
“我又不是故意的。”趙小照嘴一扁,“都是壞人想害我。”
總有刁民想害朕。
許呈冷冷說:“我們去哪裡?”
姓汪的不理他,張宛眼見許呈要發飙,趕緊問:“我們這是去……”
“我在城外有個宅院,十分安全。”
趙小照插嘴:“大嗎?有好吃的嗎?有好玩的嗎?”
汪先生笑笑:“不是很大,這麼多人去也許會住的局促些,要委屈小少爺了。”
“沒事沒事。”趙小照擺手,“我這人很好說話的。”
張宛掐他:“你現在是去住人家房子,還要這要那的,擺什麼譜啊。”
趙小照仰頭問:“你生氣嗎?”
汪先生搖頭:“怎麼會。”
“媽媽你看,人家都不氣,你瞎操什麼心。”
——我趙小照就是這麼人見人愛、花見花開。
張宛:……
“沒禮貌,快說謝謝。”
趙小照隻好乖巧說:“謝謝先生。”
汪先生受寵若驚。
眼見他們這一副其樂融融的模樣,許呈真是憋不住了。
他知道這死人不理他,隻好對張宛說:“夫人,你就不好奇、他到底是誰?”
張宛心想,這不是你非要擠上這輛馬車麼。
——不然,我堵住小照的耳朵,現在早就知道他是誰了。
“其實,都是自己人,他知道了也無妨。”
汪先生這才正眼看了許呈兩眼。
“你主子是誰?李廣?”
許呈一驚,他也知道自己是東廠的人?!
他們東廠的人,難道臉上都寫了字麼?
至于李廣,如今是司禮監秉筆太監,司禮監的二号人物,正執掌東廠。
“不過以你的品級,想來見不到他。”
這話倒是,沒接到這個任務之前,别說李廣,就連李廣手下的手下的手下,許呈都沒見過。
汪先生歎了口氣:“如今的東廠,竟都是你這樣的貨色了麼。”
本來許呈還在驚訝于前頭的事。
一聽這家夥罵自己,真是氣壞了。
“什麼叫貨色,我哪裡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