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拿着一把刀,指腹磨蹭那鋒利的刀,給他白皙的手指割出了一道血口,他冷聲道:“放心吧,不會殺了你的,會及時給你止血的,我還想看你長命百歲呢!”
說完,他還撫了撫阿福的鬓角,有些殘忍的溫柔。
輕聲說:“我對你比你想象中的好多了。”
他突然就扭過頭來,看着阿瑟說:“你要在這裡看着嗎?”
這太殘忍了。
阿瑟看不下去,他看向阿福,後者臉色發白,沒有什麼反應,想了想,他便轉過了身。
隻聽到後面受刑的人喉間溢出來的一些低吟,已經痛苦到極緻,像小獸的垂死的掙紮。
之後一聲激烈的慘叫,阿瑟猛的扭過頭來,隻見他下身一片血污,一張白淨的臉蛋上浸滿汗水,透明如紙。
阿福痛暈了過去。
少年拿着一塊布輕飄飄的給他蓋上了,才回過頭來,清淡的笑着說:“好了。”
出門的時候,少年說:“陰溝裡面的老鼠,你想要就要呗,好心提醒,你得小心他随時反過來咬你一口!”
等阿福醒後,阿瑟問他:“你跟他有什麼恩怨?”
沉默了良久,阿福終于道:“我跟他沒有恩怨。”
阿瑟知道他不願意多說,便不再問。
“那你自己好自為之。”
他就要走,突然身後傳來一聲:“多謝救命之恩。”
阿瑟頓了頓,說:“他本來就沒想殺你。”
他想知道阿福的底細,但又不能問阿福自己,隻能問外人,倒有一個人非常樂意告訴他。
但是又怎麼神不知鬼不覺的問他的話,又不讓他發現呢?
阿瑟喝着茶,細細品味,突然将茶杯一一放,喝在茶桌上,聲音有點沉。陳政馳斜着眼睛看他,悠哉悠哉品茶的動作也,頓了一下。
很快嘴角又勾起來,一副心情特别好的模樣。
陳政馳笑說:“今天的茶真好。”
阿瑟冷聲說:“借刀殺人,世子真是使的一手好手段!”
陳政馳也不否認,細細抿了一口,放下茶盞,慢條斯理第用手帕擦嘴,完事才慢悠悠的說:“我這不是為殿下除去一個禍害嗎?”
阿瑟冷笑:“你确定他就會成為我的禍害?”
“自然。”
陳政馳道:“你知道他是怎麼對他的前任主子的嗎?”
他說的很認真,居然全無嬉戲。
阿瑟沒有說話,輕輕蹙着眉頭放耳傾聽。
陳政馳哼笑一聲道:“他本來是一個落魄讀書人,流浪到小侯爺家門口,幾乎要餓死,小侯爺好心将他接進家裡面去,好吃好喝喝的,養了他三年,最後結果你也看到了。”
“為了榮華富貴,他背叛了小侯爺,将小侯爺家所有的一切消息都出賣給了我們。”
“你知道他跟我們勾搭上之時是怎麼說的嗎?”
阿瑟皺着眉頭看了他一眼,依然沒發問。
陳政馳自己就開口了,冷笑一聲道:“他說他要侯府萬劫不複!”
說完他啧啧啧幾聲:“你說這到底有多恨呢?”
“三年深交,小侯爺待他如知己,被他害成這副模樣,都還舍不得殺他。”
“而他一開口便是要侯底萬劫不複,你不知道他當時的目光有多狠,你别看他現在文绉绉的樣子,那一副要吃人的嘴臉,哇,你我都不及!”
阿瑟皺着的眉頭一直未消。
陳政馳頗有興味地欣賞一番,勾唇笑道:“如果這種人陛下也還要用,那我無話可說。”
阿瑟道:“哼,任人唯才,我為什麼不敢用,連你這種走狗我都能用!再說了,你這種利用人家主撲關系挑撥離間的,好事做成又卸磨殺驢的人,又好到哪裡去?”
陳政馳:“……”
他猛地站起來,差點掀翻前面的茶桌,不過笑了笑,又坐了下,笑說:“也行。”
聲音突然壓低,變得有些勾人:“那麼陛下考不考慮用臣之前所說的?”
陳政馳幽幽說:“臣可以為陛下招兵買馬啊,陛下哪怕對臣笑一笑也好呀。”
少年帝皇突然沖他一笑,這一笑明媚生花,陳政馳都愣了一下。
不過很快又收回來,比那昙花一現還要快。
少年帝王又闆着臉說:“好了,笑了,幫我把人招過來吧。”
說完,他就站起身往外面走去。
陳政馳:“?”
不敢相信的看着左右的仆從,道:“他這是什麼意思?”
沒有一個人回答陳政馳快步跟上了兩步:“陛下,你不可以這樣敷衍我吧?”
阿瑟忽然扭過頭來,冷冰冰地說:“是你自己說,哪怕對你笑一笑。我不笑了嗎?”
陳政馳:“……”
他啧啧兩聲,又變得漫不經心:“好吧,也行,那麼叫什麼人就由我來安排咯。”
阿瑟突然冷哧一聲,扭頭就走,懶得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