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想,這無恥之徒肯定要給他安排一些宮女太監,都是他的眼線。
可惡!
怎麼辦呢?現在真是茫然,似乎沒有一個可用之徒。
阿瑟不由得又想起那個被他關在地牢裡面的人。
突然他雙眼瞪大,又想起了另外一個人。
不由勾起一絲嘴角,那個人倒是可以見一見了。
陳政馳完全沒想到少年還會去而複返。
“怎麼回事?陛下,有什麼東西遺漏了嗎?”
少年下颌微擡:”我想見一個人。 “
陳政馳愣了愣:”誰?”
少年沒說話就看着他,陳政馳擰着眉頭沉思很久,突然笑道:”你就不怕人已經死了嗎?”
阿瑟不說話。
陳政馳忽然有一些沒趣,起身道:”好吧,來吧。”
阿瑟跟着他幾經周折,來到一個小柴房前。少年眉頭微皺:”你們就把他關在這種地方?”
陳政馳沒臉沒皮地笑道:”怎麼,你心疼呀?”
阿瑟乜了他一眼。
陳政馳沒趣地又啧了一下舌,他挑了挑眉,周邊的小厮趕緊上前去開鎖。
柴房進去還有一個地洞,鑽過地洞之後,這裡光線黑暗。
他們又走了好久,終于聽到了鎖鍊相擊的叮咣聲。
陳政馳高聲朗笑:”陸大人,你看我帶誰來見你了?”
燭光慢慢靠近,阿瑟終于看到了被鎖鍊所在肮髒的地牢裡的人。
披頭散發,全身污髒,面容慘白。身上還有大大小小的傷口,手腳都被鎖着,比他弟弟可慘多了。
感受到光,這個人還微微偏了偏臉,似乎已經很久沒見到光了。
阿瑟偏臉跟陳政馳說:“我有話想跟他說。”
陳政馳挑了挑眉,聳肩說:“好啊。”
說完他一揮手,真的就帶着一衆手下退去了。
陰暗的地牢裡隻剩下一柄蠟燭,兩個人。
阿瑟沒有說話就提着蠟燭,靠近,仔細端詳這個人的臉。
這人長相殊無硬氣,不是說他不好看,也挺好看就一個邪佞書生模樣,一臉狐狸相,跟陸雲霄完全沒有半點相似之處。
端詳片刻,阿瑟嗤笑一聲。
此時這個人也慢慢的适應了光,微微睜開一絲縫看了一眼阿瑟,也就一眼繼續垂下眼簾,突然冷哼一聲。
他說話殊無力氣,但是從牙縫間擠出來的字,個個都十分惡毒。
“從知道你存在的那一天,我就知道你不是什麼好東西!事實證明,你就不是好東西!”
阿瑟冷笑一聲:“你又是什麼東西?就憑你的喜惡斷一個人好壞!”
陸雲現沒說話,隻是從鼻間發出一聲冷哼。
阿瑟冷笑:“你不會還覺得自己是個正人君子吧?你就是一個卑劣賤逼的狗,隻會知道夾着尾巴,搖着對那個對你阿谀奉承的人,你以為你是誰,就一坨屎!在我心裡面,你連陸大哥的萬分之一都比不上,不對,連他的腳趾頭的一根汗毛你都比不上,那你跟陸大哥相提并論都惡心了陸大哥這個詞!”
“世界上怎麼會有你這麼惡心的一個人?你可以活着嗎?你是吃屎長大的吧?”
陸雲現不敢置信地看他一眼,這位看着高高在上的絕色帝王,罵出來的言辭居然如此粗鄙
,而且他還在罵,滔滔不絕,說出來的話越來越髒,越來越不堪入耳,什麼下三爛,市井污穢的話都被他罵出來了。
在他這種自許清高的人聽來肺都要氣炸了。
罵完阿瑟背着手昂首而去,任陸雲現在後面爆炸:“你給我回來,你給我回來!”
阿瑟隻充耳不聞。
走出地牢,他瞥了一眼嘴角一直壓不下去的陳政馳,哼一聲說:“明天我還來!”
說完頭也不回就走了。
看着離開的少年,陳政馳嘴角勾起來:“有意思。”
将人臭罵了一頓,而阿瑟心情放松了很多,但走了一段路,還沒回到寝宮,又開始蕭瑟起來。
看着夕陽斜下,他心裡面有說不出的惆怅,他回頭,身後還有一個人靜靜的跟着他,更是讓他無比的郁悶煩躁。
他也沒有再說話,隻身前進寝宮,砰地一聲将門關上,将所有一切不必要的閑雜人等都隔之門外。
如此眼不見心不煩。
他慢慢地蹲坐到地上,依然提不起勁。
想了想,他拽着長裙來到了地宮。
地宮燈火通明,他立刻皺了眉頭:“誰允許你開點的燈?”
陸雲霄回頭看他半點沒有羞澀之意,反而迎接上去:“阿瑟,你來了。”
少年皺着眉頭看他:“誰給你松的鎖吧?”
陸雲霄:“你啊。”
少年愠怒道:“胡說。”
陸雲霄歎息道:“前天給我松的,你忘了嗎。”
“我最多給你松了手鍊。”
“對哦。”
“你腳鍊怎麼也松了。”
“今日你就能親自把自己的腳鍊松了,明天你是不是就可以将我打暈,自己越獄了?”
陸雲霄:“。”
他說道:“我的祖宗,我可不敢這樣想。快來坐下吧,别把自己氣壞了。”
阿瑟說道:“你這是在嫌棄我脾氣大嗎?”
陸雲霄:“我可不敢,怎麼了?今天這是又遇到什麼煩心事了嗎?”
阿瑟被他攙扶着坐下,哼了一聲。
陸雲霄走到他身後,默默給他舒展筋骨。
阿瑟心情悶悶的,沒多久忍不住開口道:“我看到你大哥了。”
陸雲霄給他按肩的手一頓,沒多久又繼續暗揉起來,隻是力道變得沉悶許多。
阿瑟也很悶,就沒有心情管他這些小動作。
終于被他的動作按揉得有些不舒服了,阿瑟忍不住道:“你就這麼不好受嗎?”
“啊?”
“聽到你哥過的還不好,你就這麼不好受嗎?所以特意來這裡蹂躏我?”
陸雲霄悶聲說:“我哪有?”
阿瑟忽然覆蓋住他的手背,将他的手拉了下來,放在手心,柔聲說:“你難過我也能理解。”
陸雲霄沒有說話,也沒有了方才的殷勤勁兒。
阿瑟歎息一聲道:“我也不是存心過來讓你添堵的,是我心裡面也煩悶的很,不知如何排洩,所以來找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