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個屁。
這個用詞,再配着他低低的音量,讨饒的語調,手指親密的摩挲,這哪裡是在受傷了塗藥,簡直就像是在向情人撒嬌。
顔歡不止耳朵燙,心也在胸膛裡狂跳起來,借着扔棉簽的動作松開了他的手,轉過身去:“這麼點傷能有多疼,我輕點就是了。”
重新拿了棉簽沾了藥水,這次的動作就沒那麼輕柔了,快速地将所有紅腫的地方塗完:“袋子裡有創可貼,拿兩個出來,我給你貼上。”
陸笙聽話地拿出創可貼,剛才他就看到了,還是卡通圖案的,貓和老鼠。
隻是,顔歡拿着創可貼比劃半天,才發現怎麼貼都沒法完全貼好,他的嘴有這麼大嗎?而且因為已經發炎了,手腕都腫起來了,這小小的創可貼根本沒什麼用。
“沒事,随便貼一下吧。”陸笙拿過他手裡的創可貼,随意地貼了上去:“過幾天就好了。”
顔歡看着那腫起來手腕子,到底還是心有不忍:“要不去醫院打個消炎針吧。”
陸笙眼皮一擡,目光從手腕的傷移到顔歡的臉上,擡起左手快速地摸了一下他的頭發:“沒事,明天就好了。”
他動作太快,快到顔歡都沒來得急躲開手就已經收回來了。
但是看着他手腕上的傷口,又想到今天剛答應了他和他做朋友,再開口想說他又顯得自己很小氣,于是隻好忍下了。
第二天,他們全天都是滿課,早八到晚六,一整天沒停,等晚上回到宿舍,三人回到宿舍直接就攤在了椅子上,沒攤一會兒,陸笙回來了,顔歡心裡惦記着自己他手腕上的傷,早上太匆忙都沒來得急給他上藥,結果撸起他的袖子一看就知道,他肯定是沒上藥,手腕比昨天更腫了,有幾處都有化膿的迹象了。
雖說顔歡答應和他做朋友隻是權宜之計,但到底是自己作的案,就算再怎麼樣,也不能不管。
“傷口發炎了,我帶你去醫院打個消炎針!”
顔歡套了件薄外套在身上,拉着他就要出去,李賢要湊過來看,被他按了回去,陸笙倒是乖乖地讓他拉着出了門,剛走到寝室外面,又停了下腳步:“帶個外套吧,這幾天晚上風大。”
兩人又返回了寝室,陸笙去拿外套,顔歡就在他身後等着,他衣櫃裡的衣服很少,但都整整齊齊,像是都熨燙過一樣,這才讓顔歡有了點看到記憶中陸笙的感覺。
陸笙随意地拿了件薄外套,衣服下面露出一個玻璃罐來,裡面好像還裝了點什麼的東西,顔歡本來也不是有意要看,就是那罐子裡紅紅綠綠的,在裝着黑白灰的衣櫃裡有點顯眼,隻看了一眼,他也沒在意,看陸笙套了外套就帶着他出去了。
醫生看着陸笙手腕上的傷,一眼就認出來是被人咬的:“你是對别人做了什麼,這咬得夠狠的啊。”
顔歡站在一邊陪着,心虛道:“很嚴重嗎?”
醫生一邊給陸笙處理傷口,一邊說道:“本來算不上大傷,但咬痕太深,好幾處都破皮了,又沒急時處理,發炎化膿了,開點外傷的藥按時塗,你們是學生吧,那是打消炎針還是吃藥?打針好的快點,但是要在醫院輸液,吃藥可以回去吃,方便點。”
“打針吧。”
“吃藥。”
醫生擡頭看了他們一眼:“到底打針還是吃藥?”
陸笙看向他:“這幾天課比較多,吃藥方便點,也不是大傷。”
“那……聽你的吧。”顔歡也沒過多糾結。
因為傷口發炎,周圍連同他的手腕已經都腫起來了,醫生給他用紗布包了起來,開完了藥,一邊的機器正打印着單子,又轉過身來看他的傷口,囑咐道:“拿了藥過來找我,另外,你這傷口有點深,萬一是疤痕體質,可能會留疤。”
啊?
他當時有那麼用力嗎?
顔歡想起之前偶爾看到的陸笙後腰那裡一道疤,再看他手腕上那個傷,有點急:“這也會留疤?”
醫生把那張單子遞給陸笙,笑道:“還是要看體質,真怕留疤,到時候可以用點去疤的藥膏試試。”
拿了單子要去拿藥,才剛出醫生的診室,陸笙突然說道:“小顔,你去幫我問問看有沒有什麼好的去疤的藥,我一起買了吧。”
顔歡一聽,又連忙跑進去問了,等他出來的時候,手裡也拿了張單子,是醫生剛開的去疤的藥膏,他拿手機正掃碼付款:“我這裡怎麼隻掃出來這一個啊,你把你那個單子給我,我掃掃看。”
“這個嗎?”
顔歡接過單子正要掃,陸笙說道:“我已經付過錢了。”
顔歡“啊”了一聲,說道:“這是我弄的,應該我付。”
既然不想有任何牽扯,無論哪方面,自然都要兩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