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笙意外地也沒堅持,把他手裡的單子拿回來,随意地說道:“也行,那你直接微信轉給我吧。”
轉?那豈不是還要加他微信?
“哦,你沒我微信。”陸笙像是才想起來一樣,并沒有過多的強求:“沒事,你要還是不想加,直接給我現金也行。”
剛答應了和人做朋友,卻連個微信也不加,好像有點說不過去。
顔歡一咬牙:“我掃你。”
像是要掩蓋什麼一樣,顔歡加上之後就設置了僅聊天,然後把錢轉給了他。
等轉完錢突然才想起來,他不是可以直接掃付款碼嗎?或者支付寶轉帳也不需要加好友啊?
但是剛加上又删掉是不是不太好啊。
顔歡拎着一袋藥陪着他又去醫生的診室,聽着醫生一邊說,一邊拿黑色的圓珠筆在上面寫字,但醫生的字簡潔到不敢恭維,于是他還是用心記。
“這個是吃的消炎藥,一天三次,一次兩粒,吃一個星期,這個是生理鹽水,清潔傷口用的,清潔後塗這個,也是消炎的,一天兩次,繃帶不要纏太緊,免得不透氣,主要是為了防止傷口污染,差不多三天後就不用纏了,掉痂之後塗這個,是去疤的。”
顔歡聽得比陸笙還認真,指着那盒去疤的藥膏:“這個一天塗幾次?最近有沒有什麼要忌口的?”
醫生又在那盒去疤的藥膏盒子上寫了個三和四:“三次四次都行,吃藥期間忌海鮮,發物,辛辣刺激。”
海鮮還好他們吃得少,發物他也大概知道,辛辣刺激陸笙本來就不吃。
顔歡又仔細把每盒藥上醫生寫的字都看了一遍,才一樣一樣放進塑料袋裡:“繃帶纏三天就行嗎?要是還沒結痂怎麼辦?能不能碰水?”
醫生看了他一眼,笑了:“看不出來小夥子還挺細心,你們關系應該很好吧。”
顔歡這才發現,自己一直問東問西的,陸笙這個受傷人本人卻一句話都沒說,他尴尬地笑了兩聲掃了一眼陸笙,就發現他靠在椅子上,微微歪着頭,目光一直都在他身上,姿态随意中甚至帶着一些享受。
診室冷白的燈光将一切都照得極為清楚,那雙眼裡的溫柔都清晰可見。
“三天就夠了,隻要炎症消下去就影響不大,但是還是盡量不要碰水,特别是前三天……”
顔歡慌張地轉開眼,将桌上的藥一股腦都掃到袋子裡,醫生在說什麼也沒什麼心思聽了,胡亂地點頭答應。
兩人出醫院時天都已經黑了,顔歡像是燙手山芋一樣把塑料袋遞給他:“醫生說的都聽到了吧,回去記得吃藥就行。”
陸笙用左手接過了藥掂了掂:“沒想到這點小傷還要開這麼多藥。”
顔歡本來想直接就走掉的,但一提到傷,他又不能動步子了,隻能說服自己,傷是他弄的,他要負責,還有六天而已,他不能欠他的,自嘲道:“可能我有毒吧。”
兩人進了學校,朝宿舍走去,正好路過一段沒什麼人小路,左邊是圍牆,右邊是一片低矮的小樹林,昏黃的路燈沿着小路慢慢前向延伸,兩人并排着,不緊不慢地往前走。
“要是真留疤的話,會不會像一個特别的紋身?”
提到這個顔歡就更氣了,他不過是咬了他一口,怎麼就會留疤呢?弄得好像他故意要在他身上留下痕迹一樣。
越想越氣,顔歡停下腳步,帶着怒火轉過頭,直接撸起右手的袖子把自己的胳膊伸到陸笙面前:“是我不對,不應該咬你,我讓你咬回來總行了吧。”
他的胳膊正好橫在他胸前,陸笙也不得不停下了腳步,看着他又怒又倔的樣子,他的目光緩緩看向了男生幹淨潔白的小臂:“咬回來?”
顔歡不而煩地道:“對對對,你咬,想怎麼咬怎麼咬,但是咬完了之後,這事兒就翻篇兒了,咱們就兩清,以後誰都不能提了!”
陸笙沒說話,還真伸出左手抓住了他的手腕,頭也微微低了下去,貼近了他的手腕。
靠!他不過随口一說,還真咬?!
但是話都說出去了,顔歡隻能咬牙撇開頭,一臉壯烈地等着疼痛降臨。
手腕處有動脈,皮膚薄,格外敏感,被夜風吹得發涼,所以溫熱的呼吸輕緩靠近時非常明顯,像是羽毛輕拂在皮膚上,有點癢,緊接着,幹燥柔軟的兩片貼了上來,小心到帶着虔誠的意味,才一接觸到皮肝,酥癢的感覺就順着被碰到的地方迅速擴散,讓顔歡都輕微地抖了一下,睜大了眼。
這TM是咬?
顔歡剛要抽回胳膊,就感覺到柔軟的嘴唇張開,然後下壓,堅硬的牙齒便咬住了他的皮膚,或者說,叼住了一小塊皮肉,然後磨了磨。
他沒真的用力,所以不疼,但卻像是碰到了細小的電流,酥麻的感覺卻順着手臂直竄入頭頂,顔歡感覺自己頭皮都要炸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