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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沒有那麼從容。
進入火場屬實是下策,但誰叫那蓬萊的道人油鹽不進,若是任由蓬萊的人把自己帶走才是劫難。
沈晚晚靠着石頭替自己接上手臂,歎了口氣。
若此時還看不出來被人算計了,她就是個徹頭徹尾的蠢蛋了。
師兄被弄成這樣,杜墨煙不見身影,自己和師兄又被蓬萊的人疑心。
而自己為了救師兄,答應慕束替他做掩護,若什麼都不做仍由蓬萊查下去,隻怕是真順了那背後之人的意了。
想到此她咬了咬牙:“慕束,這此間事定跟他脫不了幹系,别被我給抓到了!”
被惦記的慕束打了個噴嚏,他身旁的杜墨煙立馬瞪了過去。
慕束縮了縮身體,捂住了嘴,看起來委屈極了。
杜墨煙看着他的樣子就心煩,忍不住一腳踢了過去:
“你好意思給我委屈,要不是你犯神經在那裡朝拜,我至于淪落到這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的地方嗎?”
慕束生受了那一腳,委委屈屈地抱緊自己,半晌才敢弱弱反駁:
“那我哪知道,這熾珀它吞人啊!”
杜墨煙更氣了:“我都說了,這不是什麼熾珀,這是破雲宗大弟子,沈晚晚的師兄青衍!你再給我滿嘴熾珀熾珀的神鬼傳說,我就打到你去見神仙!”
慕束躲了幾下,不甘地嘟囔着:“他要是正派大弟子,怎麼還吞人啊!”
“你還敢還嘴!”
杜墨煙上去就是一個大嘴巴子,一邊打一邊叫道:
“老娘怎麼知道!他們破雲宗的人都奇奇怪怪的!”
“現在隻盼沈晚晚她能來救我們了。”
她突然喪了氣,蹲在角落發出一聲哀嚎:
“希望渺茫啊,正常人誰會想到進一個火人的肚子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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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晚晚含着辟火珠在火人四周蓬萊衆人被火遮住的地方走了走。
燒沒了,全都燒沒了。
她甚至還在火人的腳底下發現了幾小塊師兄衣服的碎片。
好厲害的火。
她搖了搖頭,現在當務之急還是得先讓師兄恢複過來才行。
這般想着她将注意又放回了火人身上,不知為何她總覺得這火人在有意地避開她,似是不想傷到她。
有好幾次那火舌即将燎到自己時,都仿佛有一雙無形之手,将火舌生硬地扯斷了。
且自己能明顯地感覺出,越靠近火人,火焰的威力越小,甚至還不如最外圈的。
否則自己絕不可能隻是燒掉層外衣就能沖到這來,還安然無恙的站着。
就算是有辟火珠,也辦不到,那點個辟火珠頂多辟凡火,像這種讓蓬萊仙人都感覺棘手的靈火是避不開的。
不然自己也不用去求慕束撕火了。
思及此,沈晚晚目不轉睛地盯着這火人,他看起來面目全非,隻頭上的玉冠昭示着身份。
沈晚晚好幾次用手揮過他的眼睛,他也毫無反應,像是靈魄被燒幹淨的樣子。
但莫名地沈晚晚就是覺得,師兄還有靈智。
“不能再任由他燒下去了,去取靈水來,生淹了他。”
外圈傳來一道冷洌的命令聲。
沒時間再試探下去了,隻有兵行險招了。
她深吸一口氣,蹲了下來,如同幼時每次安扶受傷的師兄一般,輕緩地靠近。
“師兄,别怕,是我。”
溫和地撫慰。
手輕飄飄地攀上了火人的手腕,刺啦刺啦地宛如鐵闆煎肉一般的聲音響起。
沈晚晚忍着巨疼,将靈力輸送進了青衍的身體裡。
狡詐地侵入。
她放空一切,讓自己的感知順着那抹靈力滑過靈脈,丹田,進入靈台。
若是此刻有人看到這一幕定會驚掉下巴,自古靈台都是極為隐秘的地方,就算是百年道侶都不見得能這般輕而易舉地進入對方的靈台。
而沈晚晚卻沒有任何阻礙,宛若進自己的靈台一般熟稔,簡單。
這需要彼此之間有多坦誠才能做到?
沈晚晚的身體僵在了原地,這證明她的感知靈已經徹底進入了青衍的靈台,前後加起來連一炷香的時間都沒有,實在是快得驚人。
而此刻,沈晚晚站在師兄的靈台内,崩潰地驚叫出聲:
“怎麼會搞成這樣!”
“是哪個不知死活的王八羔子拔了我好不容易種活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