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子小家子氣,粗俗不堪。
劉苗與啧了一聲:
“一點也不體面,你師傅明明有能力堂堂正正的赢,幹嘛要出這種爛招,硬是拉着你們以賣食為由,在這裡蹭擂台時長,毀她自己的名聲。”
“就算是想帶你們赢,也總有其他辦法吧,多搜羅些法寶……”
她話未說完,卻被王二狗打斷了:
“仙人,當時師傅找俺們,給了俺們兩條路,一條就是仙人你口中體面的方法,她助俺們修行,給俺們弄法寶,另一條就是現在這條。”
“是俺們選了這條。”
劉苗與皺了皺眉,心下幾分輕嗤,好逸惡勞,果然如此。
王二狗似乎是看出了劉苗與在想什麼,他撓了撓腦袋:
“若讓仙人選,仙人肯定選第一條,俺們也知道,第一條好。
俺們哥幾個都是粗人,蠢笨,但有自知之明啊,俺們知道俺們打不過你們,縱使讓師傅費心,俺們能進第一輪的可能性也是少滴可憐,不保險喽。
俺爹說咯,師傅對我們有恩,俺們自己心裡也清楚,若不是師傅,俺們還在餓肚子,俺們也想報恩呐。
雖然師傅說凡事她來兜底,就算輸了也沒關系,但俺們知道那賭注肯定對師傅很重要,俺們也想報答師傅,俺們别的本事沒有,但就勝在皮厚。
就站在挨挨罵,被扔幾個菜葉子臭雞蛋,就能幫師傅,也能幫俺們繼續留在破雲宗過好日子,這辦法實在是太體面了。”
他收了笑,垂下頭撿着地上的菜葉子:“比起跟狗搶食來說,體面太多了。”
劉苗與愣了神,莫名地她從這個傻大哈一般的大塊頭身上看到了慧根。
但轉瞬,王二狗又咧開了嘴,他笑嘻嘻地撿起一塊菜葉,拍了拍上面的泥污:“這根好,粗大,撿回去還能炒盤菜。”
又成了這幅外來的鄉巴佬樣,可劉苗與再沒了輕視的感覺。
她恍惚間回憶起了自己師爺曾經說的話。
“苗與,你天賦異禀,但心性不足自視甚高,這對于你修行之路是極大的缺陷,或許你該下山去曆練曆練,學習一下普通人的心性。”
那時她還小,不懂師爺意思,隻嘟囔着:“普通人的心性有何好學,他們說不定連修行都不知道是什麼。”
師爺卻搖了搖頭:“世間萬物從出生那一刻起,就開始自己的修行了。”
“凡人于柴米油鹽間,以素心對萬境,于市井喧嚣處,借百态人事煉就自在心性,此即大隐于市之禅修。”
“嘗悲苦,品磨難,曆千難萬險,無任何助力唯靠自身拼出天地,若是沒有堅韌的心性,隻怕早就瘋魔癡呆了,如何能說普通人的心性不高呢?”
她當時不屑一顧,卻在此刻在王二狗身上悟到了幾分。
一直未有突破的修為在這一刻有了松動之意,周身靈氣開始湧動,臉上的易容隐隐有崩潰之勢。
王二狗剛撿起一根菜葉擡頭,就看見了這樣一幕,頓時急了,他撲過去,小聲又急切地問道:“仙人,你這是咋了。”
劉苗與咬住唇,硬生生地壓□□内噴薄而出的靈力,感受到喉嚨裡的腥甜,她握住王二狗的手臂勉強站穩身體。
要突破了,不行,不能在台上突破,不然全都功虧一篑了。
她深吸了口氣閉上眼,反手封住自己一根靈脈,壓住自己體内的靈力,血液上湧,攀至迎香,她身體顫抖,重重地呼一口帶着血腥味的濁氣,睜開眼,眼底已是一片猩紅。
坐在雅座上的玄一和秦家兄弟三人明顯地察覺出幾分不對,站起身擔憂地看着台上的劉苗與。
台下衆人扔在喧鬧不止,甚至有人看着劉苗與的作态呲笑着:
“又玩什麼把戲呢?是不是又想和上次對蜀道三一樣,一看金眉敗了,就裝病逃啊!”
“告訴你們,不可能,同一個當,我們才不會上第二次”
“讓你們偷偷蹭擂台偷時長得了前十名額已是我們疏忽,今日若再讓你們輕輕松松走了,我等豈不要被人笑掉大牙!”
“今日,非要給你們個教訓嘗嘗,讓你們知道,就算混進了第三輪,你們也别想太痛快!”
劉苗與沒有理台下衆人的叫嚣,她低着頭在思考。
現在這局面雖緊急,但她并不是沒有辦法解,重要的是,自己快要突破壓制不了多久,如何能速戰速決,還能不被發現。
沈晚晚,若是你面對此局,你會是何态度呢?
她擡眼看向上首,那裡站着玄一等人,依稀間,似乎看見了沈晚晚那張調笑的臉。
她張着唇,似乎在說些什麼。
劉苗與眯着眼睛,辨别出了些許。
那嘴型似乎在說:
不
要
臉
啊?
劉苗與突而笑了,笑的突兀,笑的衆人不明所以。
“我懂了,就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