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沈晚晚笑着在廚房将菜刀躲得震天響,屋外的劉苗與幾人默默縮成一團,瑟瑟發抖地看着她手下的雞。
割喉,放血,斬頭,卸腿。
沈晚晚每做一步,劉苗與和秦連钰就抖一下。
終于,他倆忍不住了,劉苗與率先站起身:
“我突然想起來,師傅說了,今年過年我如果不在,他會打斷我的腿,我就不叨擾了,先告辭了!”
她作勢要走,卻被二瓜師兄玄一給坑害了。
隻見玄一眨巴着眼緩緩開機:
“劉師妹,甯師叔并未說過此話呀,不可騙人,師叔明明說的是,今年你要是還在玄門過年,就打斷你的腿。”
該死的,有沒有人能管管師兄的嘴!
有沒有人能管管玄一的嘴不知道,但現在沈晚晚的刀能威懾住劉苗與的腿。
她頂着沈晚晚的死亡注視,嘿嘿一笑,坐了下來。
這一坐,就起不開身了。
“哎呀媽呀,這小雞炖蘑菇!這雞燒的,可太入味了!”
“沈道友啊,你考不考慮去我們玄門膳房啊,酬勞可高,你去那肯定可受歡迎了!”
她嘴巴說着,手也沒停,和秦連钰兩個搶菜搶得筷子打架。
兩人誰也不讓誰,硬是把筷子搞出了刀光劍影的架勢,局勢僵持住,他倆一人看向左邊,一人看向右邊,同時請求外援。
“哥!”
“沈道友!”
“你看看他/她!”
可飯桌旁早已沒了沈晚晚和秦連聲的身影,隻有一個在悶頭幹飯的玄一,和一個在偷偷往糕點上戳臘梅的青衍。
“我哥呢?”
“沈道友呢?”
秦連聲和沈晚晚去哪了?
屋檐上,沈晚晚端着壺酒對月自飲,身後傳來幾聲咯吱聲。
她沒有回頭,猜到了來人:“秦連聲,喝酒嗎?”
秦連聲微微一笑,順勢坐下,掏出自帶的杯子倒了杯酒,握在手心卻沒喝:
“為情傷神呢?”
沈晚晚沒有回答他,反倒是提了個問題:“你有喜歡的人嗎?”
“哪種喜歡?”
“還能是哪種喜歡,想做道侶的喜歡。”
秦連聲沉思片刻,搖了搖頭:“沒有。”
沈晚晚歎了口氣:“就知道,不能指望你。”
她幹了口悶酒,看着天上的那輪明月,沉默半晌,再次開了口:
“秦大公子,世人皆說你算無遺策,我有一事也想請你幫我看看。”
“如果,我是說如果,你愛上了一個對你很重要的人,可那個人是個木頭,你不敢進也不敢退,進一步怕彼此的情誼破裂,退一步又不甘心,你會怎麼做?”
她許是喝多了酒,話說得語無倫次。
但秦連聲能聽明白她話裡的意思,他的目光落在了青衍身上。
他坐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護着幾疊糕點,避免它們被劉苗與和秦連钰的打鬥波及,他細看了幾眼青衍護着的那幾碟糕點。
有一大半都是沈晚晚愛吃的,每疊糕點上都擺着品相良好的臘梅。
他笑了。
“既如此,不如順其自然好了。”
“順其自然?”
沈晚晚抱着酒壇子坐起,臉喝得紅撲撲的,眼中少有的帶了些迷茫。
秦連聲看向遠處:“對啊,順其自然,沈晚晚你不覺得你太繃着自己了嗎?”
“就像是有人在後面催着你一定要在什麼時候做完什麼事一樣。”
“這對于修行而言或許是好的,但對于感情卻不然。”
“放輕松,人與人之間本就是過路結緣,順其自然就好,你說那人像木頭,但人心終究是肉長的,隻是有的人開竅比常人晚些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