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團子哼次哼次地将自己從屋子的殘骸裡拔了出來,她艱難地抽出一隻腳,哎呦一聲,被彈到了地上。
她摸了摸自己的屁股,抖了抖身上的灰,哼唧一聲,開口卻是想不到的潑辣:
“老娘當時出來就該算一卦,先是遇到巫靈鎮那幫畜生,臨了成心魔靈了還能遇到個不怕死的胡搞。”
她嘴上雖是罵着的,但嘴角的笑卻暴露了她的好心情。
她動動小短手又動動小短腿,明顯是對自己現在這副樣子稀罕的不得了。
哪怕手上,腿上有些許黑色污點,也不影響她的滿意
一雙手從她身後冒了出來捏住了她,沈晚晚将她舉到眼前,左看右看,滿臉沉思:
“還是失敗了嗎?”
她深歎一口氣,對着杜墨煙抱歉道:
“第一次嘗試古籍裡的辦法,本以為不難,現在看來還是勉強了點,抱歉。”
杜墨煙瞪大了眼睛:
“你是第一次刨靈?第一次刨靈就能做成這樣嗎?”
沈晚晚點點頭:
“是第一次,很難嗎?”
她沒有在意杜墨煙的震驚,趴在地上,一邊爬一邊撿地上綠色的靈脈。
靈脈在地上扭動着,沾染了些白灰,沈晚晚随意地拍了拍,撕下一小塊塞進口裡嚼嚼嚼。
咕噜一聲咽了下去。
杜墨煙看着她,如同看怪物一般,她伸出小短手:“你,你你你,你在吃靈脈嗎?”
沈晚晚嚼嚼嚼:“我吃的是我自己的。”
她深怕杜墨煙不信,還擺了擺手上的靈脈,将靈脈下那一個晚字露給她看。
“重點是這個嗎?”
杜墨煙發出尖銳暴鳴。
“修士的靈脈是修士的根基,靈脈破碎斷裂,是需要藥修以108種補藥溫補10日再動用金針才能接上的。”
“你把它吃了算什麼?你不想要你的靈脈了嗎?”
沈晚晚嚼嚼嚼:“哦,我不用這麼麻煩。”
她眼中似有綠光閃過:
“我以食入道,世間萬物皆可做我口中食。”
一股莫名的靈氣自她身後燃起,似有清風回蕩在此間。
杜墨煙莫名地深吸了一口氣,她聞到了道的味道,這個味道,她隻在兩個人身上聞到過,一個是劍宗開宗劍主,另一個佛宗的無上祖師。
而在沈晚晚身上她聞到了一種全新的道,雖微弱,但卻不可忽視。
那兩位老祖都是在自己的道之上領悟了更深層的道,開辟了一個全新的大道,才有了那種味道。
但他們無不是修行百年甚至千年後才有了一點點成果。
可沈晚晚才練氣,踏入修行不過區區幾年,就已經對自己的道有全新的理解了嗎?
杜墨煙看向沈晚晚的眼裡多了幾分鄭重。
沈晚晚似有所感,朝她看來,見她盯着自己手裡的靈脈,她歪了歪頭:
“你也要吃嗎?也不是不行,八萬上品靈石一小塊,海帶味的,包好吃哒!”
智障。
杜墨煙再次尖銳暴鳴:
“我吃個屁啊!你這簡直是詭辯,就算是食修,也不能生嚼靈脈啊!”
她繞着沈晚晚左看看右看看,确定她狀态良好後,用力地吸了吸鼻子。
難不成,這個智障玩意真得能開辟新的道?
她用力地嗅了兩下,試圖再确認一下,卻隻吸了一鼻子的灰,被嗆了個半死。
她整個團狼狽地翻過來又翻過去,把自己轉了個360°托馬斯回旋才緩過來。
“你鍛煉呢?”
沈晚晚嚼嚼嚼。
“狗屁的鍛煉。”
她氣罵出聲,看着沈晚晚生嚼靈脈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閉上了眼。
錯覺,全是錯覺。
就她,還開辟大道呢,隻怕是升化神都難。
她拍了拍腦袋:
“我可能得去找醫修看看眼睛和鼻子。”
沈晚晚毫不在意地哦了聲:“等你出去找個醫修看看就是。”
她繼續嚼嚼嚼,甚至還嚼得越發嘎嘣脆了一點。
杜墨煙苦笑一聲:“那怕是還得等上百年了。”
她似是怕沈晚晚難過,找補了一句:“不過好歹是有希望了,多虧了你。”
沈晚晚沒做聲,進食的速度默默加快了些。
她的傷口上乖順地貼着幾縷綠氣,替她療養着傷口。
杜墨煙打量了一下她身上的傷,竟然已有大半都恢複如常。
這驚人的恢複力。
修士的恢複能力是看身體韌性的,身體韌性越高則恢複力越強。
體修中新一任的天才熊一鼎,他就有着前無古人的身體韌性。
平常刀傷劍傷等,在他身上就跟沒傷一樣,幾乎秒瞬就能恢複。
他就是靠着這恢複力,打出了人形盾牌的名聲。
衆人提起他都暗暗搖頭,罵一聲,那可是個不好纏的戰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