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慘叫，無數黑色光點從朱鎮長身上飄至半空。

一道黑色的門出現在虛空之中。

門打開了，外面白光一閃，境破了。

衆修士一陣歡呼，争先恐後地跑了出去。

沈晚晚身上玉牌的積分瘋漲，以40的高分位居榜首。

緊随其後的是玄一等人。

她望着玉牌上的數字，松了口氣，被劉苗與攙扶着往境外走。

可就在邁出去的那一刻，她似有所感地回頭，看向杜墨煙。

杜墨煙也在看她，她沖沈晚晚微微一笑：

“謝謝你，願意信我。”

“要是當初遇到的，是你們就好了。”

她似是再看沈晚晚又更像是在看門外的那道白光。

她閉上了雙眼，決然地趟在了地上。

雪白的裙子染上了灰漬，烏黑的頭發如同藤蔓一般在青石闆上蔓延。

陰影裡，她如同從青石闆上生長出來一般。

是一朵開在青石闆上的花，被這座鎮子徹底吸食。

沈晚晚停住了腳步。

身邊劉苗與聲聲催促：

“快走吧沈道友，晚了可就失了第三關的先機了。”

“你在看那魔修？别看了，這終究隻是幻境，我們改變不了什麼的。”

是啊，隻是幻境。

積分比較重要

可……

她望着杜墨煙的身影，握緊了拳，将劉苗與推了出去，自己退了回來。

“你想出去嗎？”

杜墨煙搖了搖頭：“我出不去的，這是心魔幻境，由我的心魔構成，真正的我，早就死在五十年前的巫靈鎮了。”

“我從地底醒來，複仇的時候，撞到了一群不可一世的宗門弟子，他們和莫鸢一樣，不分青紅皂白的就要殺我。”

“我當時已接近崩潰，克制不了自己的心魔，在被折斷左手後，我放任自己被心魔控制，屠了整個鎮子。”

“靈魂也被心魔吞噬。”

劉苗與在境外聽到這話，恍然：“原來這就是所謂的天神降罰。”

沈晚晚點點頭：“我知道，我隻問你想不想出去？”

杜墨煙本以為沈晚晚隻是小孩心性，覺得她悲慘，執着地想要試試。

她好笑地點點頭：“當然想了，我還有很多很多的地方沒去呢。”

“那就夠了。”

話音落下，沈晚晚身體内一股綠色的氣噴湧而出，她運轉周天，回想着自己曾經在宗門書庫裡看到的古籍。

呼出一口氣，一口靈氣做的鍋出現在她身後。

“靈氣外顯！怎麼會，她不是才練氣期嗎？怎麼能做到化神期才能使出來的靈氣外顯！”

水鏡外衆修士嘩然，此刻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沈晚晚身後的那口鍋。

哪怕再小，也讓人移不開眼睛。

高台上，佛宗長老敲木魚的手停住了，他睜開眼看着沈晚晚，眸色深沉：

“破雲宗，真是天才輩出啊。”

水鏡内沈晚晚輕喝一聲，她握住那口靈氣做的鍋看向杜墨煙：

“躺進來。”

“啊？”

杜墨煙呆了，水鏡外的人也呆了。

“她這是要幹嘛？把那個魔修當個菜炒了嗎？”

“躺進來。”

沈晚晚重複了一遍。

對于這個第一個選擇相信她的女孩，杜墨煙很有好感，她想了想，反正自己現在都成了心魔了，一道靈體，總不會更差，陪她玩玩又怎麼了。

她趟了進去，沖沈晚晚眨了眨眼：“然後呢？”

沈晚晚拿出了一個鍋鏟，一鏟鏟在了杜墨煙身上。

沒鏟動。

水鏡外衆人大笑出聲，水鏡内杜墨煙也有些憋不住。

“要不還是算了吧，你出去吧，啊？”

沈晚晚沒理她，又是一鏟，鏟了下去。

這次卻鏟動了！

杜墨煙突覺身上一輕，似乎有什麼無法擺脫的東西在慢慢掉落。

她很快反應了過來，将自己的身體放輕松，順應着沈晚晚的力道在鍋裡浮沉。

翻炒，搓圓，拍扁……。

一鍋鏟又一鍋鏟，杜墨煙原本殷實的靈體慢慢變得透明輕盈，而鍋底則聚集了一鍋的黑灰。

“她這是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