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巧巧自屋檐上一躍而下,她左裡拿着一碗血,右手手指縫裡夾着三根銀針,銀針上隐隐有血珠凝滞。
魔修一個閃身躲開了這三滴血,血落在地上,發出滋啦滋啦灼燒的聲音,青石闆那一處散發着難聞的腥臭味。
“純陽血?這是殺了多少隻公雞提煉出來的那麼一點?看來你們是有備而來啊!”
魔修冷哼一聲,擡手向祝巧巧攻去,無數銀線在她身後綻放,如同數條銀蛇朝着祝巧巧手裡的碗咬去。
六個傀儡從地底爬出,齊齊朝着祝巧巧奔去。
祝巧巧拔腿就跑,她身後袁停和周子欽分别對上了三個傀儡,了緣坐地論佛,萬千金光直沖天穹。
“阿彌陀佛。”
一聲木魚一聲号,一道道卍符從天穹砸下,将一根根銀線摁死在地上。
銀線衆多,雖是被了緣攔住了大半,但還有些許漏網之魚朝着祝巧巧而去。
他們彙集在一起,從一根根細小的銀線,組成了一根粗大的銀棍。
銀棍移動速度極快,咻咻兩下就追上了祝巧巧,祝巧巧護着那碗血,束手束腳的隻能狼狽躲閃。
那銀棍極其靈活,東戳天靈,西敲彙陽,如趕狗入窮巷一般,把祝巧巧逼進了死胡同。
那棍子再次化成了絲絲細線,朝着祝巧巧身上鋪天蓋地的砸過來,這一下砸下來,人不死,也成馬蜂窩了。
祝巧巧咬緊了唇,步步後退,直至退無可退。
其餘幾人也焦急地看着祝巧巧,想要趕過去幫他,但都被纏鬥着分身乏術。
千鈞一發之際,一道低沉沙啞的聲音響起:
“借鬼力。”
祝巧巧眼前一黑,數道鬼影出現在她面前,硬生生替她受住了這一擊。
熊之晏從黑暗中跌出,吐出一口血來。
魔修冷笑一聲:“鬼修,有點意思。”
她輕喝一聲,身體内迸發出大量的靈力,銀線驟然暴起,卍字符被掀翻,摔在地上成了一堆金灰。
此境内沒有靈力,了緣本就是靠着體内剩餘靈力在強撐,此刻卍字被打破,他吐出一口黑血來,身體栽倒在地。
他強撐着用手穩住身體,硬咬着牙,雙手合起,想要再次運氣起境。
可那手在合到最後一步時,卻怎麼也落不下,他雙眼赤紅,怒喝一聲,竟是要強行起境。
血一點一點漫出,從牙縫,到指尖,再到眼眶,直到整張皮下都成了出血點,了緣也變成了一個血人,那境還是未能再成。
銀線徹底掙脫了了緣的禁锢,他們輕飄飄地推了一下他,朝着那根銀棍飛去。
了緣如同一個箱子,被砸進了泥裡。
“了緣道友!”
幾人發出數聲悲嚎,也隻能悲嚎。
他們被留在原地,分身乏術。
銀棍有了更多銀線的加入,力量更加澎湃,熊之晏在生挨了它幾下後,身上的鬼氣黯淡了不少,隐隐約約都可以看見他的本形。
他自覺不敵,用盡全力,撕開一道口子:“走,拿着血走,再找機會,你不能被困死在這裡。”
祝巧巧咬緊牙,踩在了他的身上,踏着他的身體,越了出去。
她一走,銀線跟着也要走,熊之晏以身化鬼,将一半的銀線綁死在了他的身體裡。
但剩下的一半銀線飛快地朝着祝巧巧竄了過去,祝巧巧壓根來不及反應,那牽絲銀線已經有一根紮進了她的手腕裡。
她疼呼一聲,咬着舌頭靠着巨大的毅力,才沒讓自己把血碗摔出去。
眼見銀線勢不可擋,飛快逼近,在離祝巧巧隻有一寸之遙時,一個鍋鏟飛舞着,旋轉着破空而來。
一雙手接住了那鍋鏟,反手一揮,那銀線竟全被擋了回去。
祝巧巧滿臉驚喜:“沈道友,你來了,我就知道你會來的!”
魔修皺了皺眉,看向擋在祝巧巧身前的女修。
區區練氣,竟也能擋住她的殺招?
她不信,操縱着銀線再次攻去,這次,兩口大鍋出現在那女修的手上。
那兩口大鍋足足有兩個人那麼大,得四個人才能擡動一口,此刻在那柔柔弱弱的女修手上卻舞得虎虎生威。
宛若那二人轉手裡的花娟,銀線叭叭叭打在鍋上,卻連一絲鐵屑都沒傷到。
魔修眯起了眼睛,看着鍋上那奇特的反光面:
“奇靈神鐵,傳說中劍宗的立宗神劍就用了一小塊材料融了進去,那把劍所到之處,無往不利,就算是三歲小孩拿着也能輕松逼退元嬰期修士。”
“是修士人人都想要的好東西,但材料珍惜,至今為止,隻有劍宗的神劍和玄門老祖宗的拂塵裡加了這種材料,還都隻有指甲蓋那麼一點點。”
“你這兩口鍋還有那個鍋鏟,竟也融了這種神鐵,看起來含量還不低。”
沈晚晚舉起她的鍋:
“你說這啊?我師兄給我打的,那塊鐵被仍在我們宗門後山的倉庫裡,跟一堆柴放一起,看着不值錢,灰撲撲的。
師兄說我是食修,差口鍋,就給我現打了一套,也沒加其他東西啊。”
縱使魔修見多識廣,此刻也有一瞬間的被驚到:
“你是說,你這口鍋是一整塊神鐵打的?”
不止魔修驚了,水鏡外的修士也驚了,尤其是體修和劍修他們簡直急紅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