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掉頭離去,留沈晚晚坐在屋内瞪大了眼睛:“廢宗?”
她看向秦家兩兄弟,秦家兩兄弟齊齊搖頭:“我們劍宗講究磨煉弟子,沒有給任何與外界交流的道具,甚至弟子自己的也不讓帶。”
沈晚晚緊了緊神,悄悄戳了一下自己的發簪。
師兄的聲音響起,卻給了一個似是而非的回答:
“外面如何,都不是你現在能解決的,拿到第一才是你該做的。”
“快去解決這個幻境。”
沈晚晚有些疑惑,這個回答,實在不像是自己師兄會說的。
雖是疑惑,但要被廢宗的危機感刺激了她的腦神經,讓她無法理智思考。
她不能接受被廢宗,哪怕隻是一絲可能都不行。
她不想再成為沒有家的野孩子。
破境,要趕緊破境,赢,一定要赢。
這句話如同惡魔低喃一般在她腦海裡輪轉。
她咬了咬舌頭,用疼痛迫使自己冷靜。
她一遍又一遍回想着進秘境以來發生的事情,張寶龍怪異的夢,舉止可疑的王嬸子,據說被仙人賜福的水,魔氣入體的修士,深沉幻境,被屋子攔住的魔修,傀儡術……。
“挖!”
她猛地站起:“挖,把這個屋子挖開。”
她癡魔般地念叨着:“寅時三刻不歸家,頭骨分離,是因為魔修就是寅時三刻被封印的。”
“而隻有呆在家裡才能擋住魔修,這地下肯定有魔修懼怕的東西。”
“挖出來。”
劉苗與等人對視一眼,沒有多問,走到院子裡直接開挖。
這地看着結實,輕飄飄一鏟子下去,卻松動的厲害,像是之前就被挖開過一樣。
他們挖的很快,不一會地下就刨出個大坑,眼見深度差不多,他們轉頭朝着屋内的方向挖去。
剛挖了沒幾下,王婆子就慌慌張張地跑了出來。
“哎呦作死的,你們這是幹嘛呀!”
沒人理她,她一跺腳就想要去外面搬救兵。
一把劍橫在了她面前:“去哪啊。”
蕭墨寒手上拎了一個大黑麻袋,笑嘻嘻地站在王婆子面前。
手裡的劍卻有着和他臉上笑截然不同的冷意。
王婆子被吓得連連後退:“他們挖我屋子!把我屋子挖倒了我住哪啊!”
“讓他們挖,沒挖出什麼,我們給你填回去。”
他眯眼頂腮:“要是挖出什麼,呵。”
王婆子被吓住了,她縮着身子靠在角落畏畏縮縮地不敢說話,眼睛提溜提溜轉着似乎在打鬼主意。
蕭墨寒也不管她,看向底下那六人:
“沒想到啊,這屆新來的修士裡,還有幾個聰明家夥。”
“竟然有人和我們想到一塊去了,無量,你覺得是他們誰想出來的主意?”
無量慢慢悠悠地走了出來:“阿彌陀佛,問問不就知道了。”
咯嘣,底下的幾人鐵鍬碰到了些許堅硬的東西。
蕭墨寒呦了一聲,笑了:“這不正好了。”
“喂,底下的,你們挖到什麼了?和我們換換消息吧,我們也挖到點好東西呢。”
劉苗與回頭看了他一眼,這才發現無量和蕭墨寒身上滿是泥土,那最象征佛性的一身白衣法袍此刻也變成了泥袍。
秦連钰在泥地裡摸索着,在摸到東西的那一刻,他高呼一聲,将東西抓了起來:“我找到了。”
衆人看向他的手,那是一根小得發指的白骨。
“喲,袖珍典藏款。”
蕭墨寒笑了,笑裡卻寒意陣陣:“這鎮子有意思啊,喜歡到處埋骨頭。”
他說着将他手中的袋子一揚,滿滿一麻袋的人骨被甩到了地上。
“一個,兩個,三個……五十六個頭骨。”
劉苗與吃驚地看向蕭墨寒:“你們去挖人家祖墳了嗎?”
蕭墨寒:“。”
無量笑了笑:“劉道友非也,這些骨頭可都是新骨頭,不是什麼陳年舊骨,應該就是最近兩年的。”
“我們是在東邊的橋下挖到的。”
“東橋壓身,西亭斷水。東橋壓的看來就是這些骸骨了。”
劉苗與拿起一根骨頭掂了掂,啧啧咂舌:
“還全是修士的骸骨。”
她似是怕其他人不信,加了句:“我修趕屍的,對骨頭可敏感了,修士的骨頭要比常人的輕,輕很多。”
秦連钰湊過去将手中的骨頭遞給她:“那這塊呢?”
劉苗與接過來看了一下,咬住了唇:“我不确定,但看起來,像是胎兒的。”
她說着将骨頭翻了個面指向上面的一個創口:“還是被煮熟了,剔了肉的。”
“嘔。”秦連钰聽到這話,直接嘔出了聲,扶着牆吐的大聲。
劉苗與盯着這個創口似乎想起了什麼,她蹲下身,将地上的骨頭一塊一塊地撿起來查看。
起先還細細地觀察,後來速度越來越快,良久,她站了起來:
“全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