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停目不轉睛地看着這一幕:“好精美的傀儡術,這手段我隻在古籍上看見過!好厲害。”
沈晚晚挑了挑眉,回頭看了他一眼:“你的口吃治好了?”
他身旁站着的周子欽微微一笑:“不是啦,他一聊到專業知識上語速就很快了。”
袁停沒有理他們,他看着那小人邁着穩定的步伐,動作輕巧地敲了敲一扇小窗。
“花花,是我呀,外面好冷呀,你開開窗讓我爬進去跟你玩好不好?”
“花花,你怎麼不理我呀?”
“花花,你不當我是你最好的朋友了嗎?”
稚嫩又童真的小女孩的聲音從那小人身體裡發出。
袁停的眼睛越發亮了:“好厲害的傀儡,跟真人幾乎沒什麼區别了,就連我師傅都做不到這樣。”
屋内有了動靜,一個小孩悄咪咪地扒在窗戶上,露出一隻眼睛小心翼翼地往外瞧。
她看到屋外的人時明顯一愣,雖有些懷疑,但終究是小孩:
“朵朵,你怎麼在外面,你阿母呢?”
“寅時後不讓出門,你怎麼跑出來的?”
‘朵朵’抽泣着:“花花,阿母不見了,我害怕,外面好冷,我怕,花花能不能陪陪我?”
花花猶豫了一下,信了,她伸出手開始移窗戶旁邊的木插,劉苗與和秦連钰急了。
“不要!”他們兩人同時起身,朝着那屋子飛奔過去。
速度快得連周圍幾人都沒來得及反應過來。
周子欽看着他二人的背影,有些吃驚地微微張了張唇:“到底是少年人啊,還有着少年心氣。”
“路見不平一聲吼,這種場景,也隻有在你們這些剛踏入修途的年輕人身上才能看到了。”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沈晚晚一眼:“沈道友與他們看起來倒是不一樣。”
沈晚晚假裝沒聽出來他話語裡的深意,攤了攤手:“沒辦法,我惜命。”
她話是這麼說,眼睛卻沒從劉苗與二人身上移開。
劉苗與和秦連钰跑的極快,在兩人就快要跑出他們藏身的木林,暴露在老婦人眼前時,一個一身布衣的男子,一腳踹了出來,将他倆摁在了原地。
“周道友?!”
是周生平,他竟一直藏身在這附近,他左手一隻劉苗與,右手一隻秦連钰,三下五除二地就拎着他倆走到了沈晚晚等人面前。
“周師兄,你攔着我做什麼?”
秦連钰揉了揉自己被周生平錘疼的腦袋,抱怨道。
周生平冷着張臉:“不攔你,看你們去送死?”
“知道為什麼我總是孤身一人嗎?我隊友都在第一天,撞到了這個魔修,全被她做成了傀儡!”
“她很強,有個道友求救符都捏碎了,師門都來了,都沒能救回去。”
“啊!”小女孩尖利的叫聲刺穿整個秘林。
衆人來不及從周生平獲取更多信息,循聲望去。
隻見那傀儡朵朵輕輕地抱緊了花花,一個旋轉,花花身上出現了萬千絲線,絲線順着她的身體往上攀延,将她牢牢包裹。
直到攀延至脖頸,噶擦一聲,花花的頭落了下來。
一縷絲線接住了她,從斷裂口爬進去占據了整顆頭顱,它們操縱着那顆頭向上,穩穩地将她重新放在了花花的脖子上,還貼心地在接連處打了個蝴蝶結。
花花的眼睛重新睜開了,她提起嘴角,似乎在适應自己的新身體,微微一笑:
“你好呀,我是花花!”
語調,動作竟與正常人無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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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晚晚一行人借住的屋子裡,此刻衆人正圍坐在一團,看着袁停走來走去。
“用死人做傀儡,傀儡線靈動的像活的一樣,這,這是靈寶門傀儡一脈失傳已久的上古秘法,化傀為人。”
“沒想到,沒想到,我竟然有一天能重見這個秘法!”
他神色癡狂,激動地不行。
沈晚晚好奇一問:“你們一脈失傳已久的秘法,怎麼會在一個魔修身上?”
袁停毫不猶豫答道:“當然,是,偷的!”
沈晚晚翻了個白眼,就多餘問這嘴,這人一不談他修的道,就不會說人話。
她轉頭看向其餘人:“所以你們都覺得,破境的關鍵,是要把那個女魔修除掉?”
在剛剛秦連聲主動說出了他們在深層幻境裡經曆的事情後,了緣最先提出了這個想法,在場一大半的人都是認同的。
了緣道了句阿彌陀佛:
“之前秦道友不是問我們怎麼過朱鎮長那關的嗎?”
“朱鎮長在夜晚會變成人不人傀儡不像傀儡的東西,大家都知道了吧。”
“袁道友和熊道友在和他交手的過程中發現,他是被做成了傀儡,但不知道是操縱的人手段不精,還是朱鎮長有保命的東西,他的三魂六魄沒有全散,還有一點自己的意識。”
“但這點意識更像是魂魄,對付魂魄,我和熊道友是占了功法的優勢了。”
衆人恍然大悟,難怪,這麼多修士,隻有這一隊能從朱鎮長手裡殺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