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是一眼,堂下李明志的額頭上就已經冒出冷汗,他虛作一揖,邁一步上前,畢恭畢敬道:“據目前所知,已經發瘋的弟子,皆是出自結丹期弟子,多數是之前去過九天魔域曆練的弟子。廖淵長老已經驗屍,具是死于入魔之後力竭。”
說罷,李明志恭敬站在堂下,擡起衣袖悄無聲息拂去額頭上的冷汗。
白明源聽完,目光中的精光流轉,眉頭依舊緊鎖,但明顯因為李明志的答複,平複了一些怒氣。
“就這麼簡單麼,我竟不知門派中的事務,你隻有這般了解。這些人因何入魔,為何同一時間發作,又為何最終統一自爆。這些你都還沒查到嗎?”白明源的語氣嚴肅,言語犀利,句句問在點子上。
堂下的李明志額頭上的冷汗,冒的更加大顆,眼下卻再也不敢去擦拭,隻是低着頭任由掌門質問。
各個峰主是第一次見到白明源發這麼大的火氣,此時台下一片寂靜,大家臉上的氛圍皆是凝重。
白明源居高臨下,目光在衆人身上溜了一圈,最終停留在邢朝年的頭頂上,語氣冰冷,“邢朝年,你給我解釋一下。為何此次入魔的弟子,紛紛出自你帶隊去的九天魔域回來之後。”
邢朝年被點到名,有些戰戰兢兢的站出來,可思來想去,隻是冒出了一句,“弟子并不知曉。”
嘴上說是不知,心底确是清楚地知道,哪怕真的跟他沒關系,若是自己說錯了什麼,屆時隻怕是與他有牽連,倒不如裝作不知道。
見他竟然坦然的說出不知道,白明源一口氣憋在胸膛,一時間發火也不是,竟然沉默了好一陣子。
正在大殿之上僵持的時候,砰的一聲大門被撞開,衆人紛紛驚訝回首。
一名弟子打扮的男子,面目慌張徑直跑向大殿之上。
見此弟子竟然如此不顧禮節,白明源目光中怒氣更盛,正要發作,那弟子已經來到他的身邊,伏在他的耳邊秘音入耳。
随着男弟子的話語落下,白明源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眼底閃過慌亂,壓在椅子上的手緊緊攥住。
他壓下眼中目光中的慌亂,瞬間又恢複了往常沉靜模樣,揮了揮手示意讓那名弟子退下。
摁下心中的慌張,白明源平複情緒,表情平靜如初,嗓音帶着沉重,“既然這時間事情還沒查出來,限七日之内,找到原因。今天先這樣。”
說罷,白明源匆忙離開金阕殿,朝着白婉兒的住處去了。
白明源一離開,剩下的人議論紛紛,在七日之内,時間緊迫各人便都逐漸散場,開始去事發處,尋找一些蛛絲馬迹。
主峰房屋内傳來尖銳劍鳴聲,白明源眼底的緊張毫不掩飾,他徑直推開房門,眼前景象令白明源瞳孔緊縮。
一襲白衣白婉兒失去理智,眼中紅光大現,嘴唇烏紫唇角溢出鮮血,仿佛不知道疼一般。手執長劍對着屋内的林劍意刺去,俨然一副入了魔的樣子。
林劍意慌亂之間,不斷閃躲。房内的瓷器擺設,盡數被白婉兒的劍揮掉在地面上,遺留一地破碎瓷片。
他面對白婉兒的攻勢,一遍躲藏一邊試圖喚回她的理智,“婉兒,你看看,我是劍意啊。你放下劍,好不好。”
可對面的白婉兒,仿佛聽不到他再喊些什麼,依舊不停朝着林劍意攻去。
站在門口的白明澤,一眼便看出白婉兒的異常,目光落在她烏紫的嘴唇上,心底閃過一絲震驚。他大步上前,将靈力彙聚在指尖上,對着白婉兒後頸處的穴道,快狠準的摁下。
瞬間白婉兒身體癱軟,就要倒在地面上,還是林劍意眼疾手快上前攬住她的身子,他的目光緊緊落在白婉兒的身上,眼光中滿是毫不掩飾的心疼。
白明澤将他的行為看在眼中,面若冰霜,語氣中滿是壓迫,“怎麼婉兒,不在門派中也會入魔,還有她身上的毒,是怎麼一會兒事。”
林劍意腦海中突然劃過衛靜姝的面容,唇角緊抿有一瞬的晃神,可最終還是将事情的由來都盡數告知。
他們二人原在曆練,途中戰鬥竭力,白婉兒吞下了一粒丹藥,随機便吐血不止。林劍意當時大驚失色,連忙帶着白婉兒就回到了雲清派,可當她回到門派後,便眼底紅光大顯,已是一副入魔的樣子。
而白婉兒吞下的那粒丹藥便是衛靜姝送來的。
前因後果細細說來,白明澤這個人精,早就大緻才出了原因。眼中陰霾猶如烏雲,心中已經閃過殺意,可面上卻不顯。
他揮了揮手,即可便有仙童湊上前來,“查!此事必定要給我兒一個公道!”
目光轉回到林劍意和昏睡過去的白婉兒身上,白明澤眼底閃過起起伏伏的情緒,最終是默認了兩人的行為。
他輕輕歎了口氣,這輩子白明澤隻有白婉兒一個獨女,從小便是掌上明珠,如今見她中毒受傷,心中更是猶如刀割。
眼底劃過一絲殺意,若真是那個衛靜姝所為,定然要她用命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