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靜姝看到他手中的珍珠項鍊,開口贊賞卻不動手接下,“好漂亮的珍珠,玄師兄是從哪裡得來的?”
玄陌然見她感興趣,眉眼間都是笑意,他輕輕拿起珍珠項鍊,就要戴在她的頸上,“出去曆練,在一老蚌所得,我看品質尚可,想來做成項鍊,姝兒帶上定然是光彩照人。”
衛靜姝伸手擋下了他的動作,眼神不再去看那珍珠,“師兄,還是自己留下,若是給旁人知曉,怕不知要傳出什麼謠言。”
他的動作在半空中頓住,一時之間不知道是該繼續,還是收回項鍊。
一陣風襲來,玄陌然手中的項鍊是不見,空氣中多了幾分血腥味。
是玉璟之,他一身月白色錦衣,胸口處,後背上,紛紛綻開透出血迹,臉色冰冷如同冰霜凝固,手裡赫然拿着的是玄陌然要送給衛靜姝的項鍊。
看到竟然是他,玄陌然眼底劃過驚訝,“璟之師兄你這是做什麼?為何要搶走我送給姝兒的項鍊。”
他的語氣用詞,着重在姝兒兩個字上,顯得兩人關系親密非常。
玉璟之面色蒼白,眼底挂着深深的陰影,眉眼之間陰郁滿滿,整個人仿佛來自陰間的惡鬼。目光充滿憎惡,一瞬不瞬地注視着衛靜姝,除了她一個人,再也容不下其他事物。
許久未見到玉璟之,見他滿身的傷痕,衛靜姝的目光流露出心疼,想要上前去查看他的傷痕。
可當她察覺到玉璟之,目光中的憎惡時,這股想法頓時煙消雲散,收回了腳步。
聽到玄陌然的聲音,玉璟之扭過脖子,嘴角輕輕勾起,目光倏地變冷,薄唇輕啟:“你叫她姝兒,你也配。“
“什麼破珠子,難看至極!”如同扔垃圾一般,将珍珠項鍊扔在地面上,玉璟之一腳将其踩在腳下。
原本明亮璀璨的珍珠,瞬間被染上塵土,被他一腳碾碎為粉末。
目光中的挑釁意味,明晃晃看向玄陌然。
玄陌然強撐着心中怒氣,見他竟然當着自己的面,如此對待他的禮物,根本就是在打他的臉。
瞬間祭出劍,直逼玉璟之的面門。
“玉璟之!你欺人太甚!看劍!”
見到他出手,玉璟之揚起慘白的面孔,勾起得意的笑容,唇瓣輕合,“求之不得”
玉璟之出劍迎上,兩人在院子裡針鋒相對。
衛靜姝臉色急促,大聲喊道:“都給我住手!”
玄陌然聽到眸光流轉,特意露出破綻,愣愣站在原地。
而玉璟之對于衛靜姝的叫聲,絲毫不為所動。
眼前紅光一片,見玄陌然收回劍不作抵抗,憎恨猶如潮水,徹底将他内心的理智淹沒。
他手中利劍,穿透玄陌然的胸膛,鮮血登時四濺紛飛。
可玉璟之抽回劍,卻沒有要停下來的迹象,再次攻向玄陌然的時候,眼前明晃晃多了一個人,是衛靜姝。
衛靜姝見他沒有收手的意思,索性張開雙臂,以身擋在玄陌然身前。
她目光堅定,盯着玉璟之一雙眸子明亮倔強。
玉璟之立刻收回靈力,卻沒靈力反噬,他強忍着體内的刺痛,眼神中流露出痛苦和絕望,開口鮮血便争先恐後的溢出,滴在他早已血色層疊的衣衫上,展開朵朵梅花。
“衛靜姝!你便是要拿命去護着他嗎?!”玉璟之不顧及自己的傷勢,用劍身強撐着半跪在地面上。
衛靜姝皺起眉頭,上前去扶住他,卻被玉璟之狠狠揮開。
她苦口婆心的勸解,“你受傷了,我讓金玄宣接你回玉真峰回去療傷。”
玉璟之擡頭逆着陽光,透過衛靜姝的身影,看到玄陌然捂着胸口處,臉上卻是得逞的笑容,明晃晃的朝他炫耀。
他心中的怒火瞬間被徹底點燃,猶如火山爆發般洶湧澎湃。
他深吸一口氣,,一把推開衛靜姝,再次向玄陌然疾沖而去。
可這一次,隻是剛起身,眼前猛然一黑,玉璟之失去了意識,整個人昏了過去。
衛靜姝連忙上前,在他跌落之前,扶住玉璟之的身子。
不安地伸出食指,在他的鼻下,試探了下還有氣息,衛靜姝的心中猛地松了一口氣。
玄陌然捂着傷口,臉色白的仿佛紙一般,他強打着精神,朝着衛靜姝道,“姝兒,還是趕緊将璟之師兄,送去廖淵長老哪去吧,畢竟他的傷勢......比我嚴重的多。”
說着,玄陌然的嘴角處,又溢出一抹鮮血,加之胸前的大洞,傷勢看起來不比玉璟之輕。
衛靜姝目光流轉在玄陌然與玉璟之身上,聽到玄陌然如此說道,緩緩點頭。
“你在此處等我,我速速便回。”衛靜姝說完之後,背起玉璟之馬不停蹄的前往廖淵長老的方向而去。
玄陌然看着她帶着玉璟之離去的背影,眼底閃過陰翳,捂住胸口的手慢慢收緊,竟然便真的就這樣,帶着玉璟之走了。
恨意在胸口中蔓延,占據了他整個心髒。
嘴角揚起一抹自嘲的笑容,他踉跄着起身,捂着傷口自己一人離開了淩淵峰。
衛靜姝帶着玉璟之,匆忙趕到廖淵長老的住處,一進門還來不及通報,她沖開大門,朝着醫館方向而去。
廖淵長老是一個年近半百的老頭模樣,鶴發童顔,頭發和胡須具是雪白。
他見衛靜姝身後背着一個血人進來,已經顧不上責備,連忙指着一張床道,“快把他放在那張床上。”
“怎麼回事,他怎麼會弄得一身傷?”廖淵長老面容焦急,撫着雪白的胡子,想不通以玉璟之的修為,竟然會受傷。
衛靜姝将玉璟之輕放在床上,臉上掩蓋不住的焦急之情,她搖了搖頭,“許是去外面曆練了,一會兒來就這樣了。”
她看的清楚,玉璟之從回來就不對勁。
廖淵長老啧啧稱奇,連忙上前檢查玉璟之的傷勢,随後淨手搭脈,沉默許久才緩緩出聲,“不礙事,隻是失血過多,休息幾日便好了。”
聽罷,衛靜姝松了一口氣,床上的玉璟之緊閉雙眸,唇線緊抿,仿佛在睡夢中忍受着痛苦。
“一會兒我會讓金玄宣過來照看。”衛靜姝朝着廖淵長老行禮。
既然玉璟之沒事,衛靜姝不打算久待,淩淵峰還有一個傷号,她必須得回去。
廖淵長老背着手,輕輕點頭,朝她揮了揮手,“你有事情就先走吧。”
衛靜姝輕輕颔首,目光擔憂的落在玉璟之的身上,随後離開了醫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