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璟之深深凝視着她,眼中流露出的心痛如刀割,同時又帶着一種難以名狀的可笑之情,“事到如今,你還在為自己找借口。衛靜姝,你可真是個壞女人,從頭到尾,你未曾吐露過一句真話。”
他緩緩松開了緊握着衛靜姝下巴的手,眸子深處蘊含着無盡的幽深與憤恨,後轉身離去,消失在夜色之中。
夜空中霹靂閃電交錯閃現,在空中仿佛在示意警告。衛靜姝眼神幽深的凝視着玉璟之的背影,單手無助的扶着門框,一股心酸湧上心頭,委屈在心頭愈發濃重,最後化為辛酸的淚水,無聲的從眼眶中流出。
僅一滴,衛靜姝擡手輕輕拂去那一滴淚,逐漸恢複了往常的平靜,眼底劃過一絲受傷,如此也好。
哪怕玉璟之恨她也好,也許到她離開的那天,他不會過分傷心。
半空中的雷聲,随着衛靜姝的安靜,逐漸消失,原本頃刻間陰沉沉的天空,再次恢複安靜。
玉璟之強裝鎮定走出衛靜姝的院子,随之背影充滿悲怆,踉踉跄跄一路失魂的走回玉真峰。
哪怕他再不願意相信,可那幅畫始終提醒着他,他不過是一個笑話,一個消遣罷了。
心髒被無情撕開,玉璟之眼底的紅光愈加明顯,已經愈發又入魔的傾向。
憑什麼,憑什麼!衛靜姝就這麼愛林劍意麼,不對!不對!她明明在床上說,最愛的是阿璟。明明她最愛的是他啊,可心中一處陰暗又在不斷提醒,若是愛你的話,為什麼還留着林劍意的畫作,不過是把你當做替身罷了。
敏感,痛苦仿佛把他要從身體裡撕裂開,啪的一聲青劍劍身,應聲碎裂,劍身無故破碎一道痕迹。
随着劍身的破碎,玉璟之通身綿軟,瞬間失去意識,跌落在玉真峰的房間中。
遠在玉真峰頂峰處的一處宮殿中,端坐着一身青衣和玉璟之樣貌一般無二的男子,隻是他的身形和外觀,比玉璟之多了幾分成熟的韻味。
他緊閉雙眸,端坐在蓮花坐墊上,随着玉璟之的昏迷,玉玄子心口劇烈的疼痛,眼前景物逐漸染上血紅。
瘋癫魔癡的心境不斷吞噬着玉玄子的清明,他用盡了所有的力量,才将這股怨怼壓下去。
那股怨怼的情緒,如晨霧般漸漸消散,最終歸于虛無。
翌日,玉璟之從冰冷的地闆上醒來,強撐着身子,從地闆上緩緩站立起身。眼神落在手上的青劍上,指腹摩挲着裂紋,重新移開目光,已經恢複了平日裡的理智和清冷。
隻是這眼神中多了一股恨意,被深深掩蓋在眼底,不讓人輕易察覺。
玉璟之提劍徑直去了任務大廳,哪裡有任務,他便第一個接下來。做完立刻回來接下一個,一天之間,任務大廳裡有些水平的妖物的任務,全數被玉璟之接走。
第二日,他已經不滿于做完任務再接,而是将所有的任務全數一個人接下。
理智逼迫他在各個任務之間奔波,眼前是不斷地殺戮和鮮血,哪怕被妖怪刺中要害,玉璟之也仿佛感知不到一般。
淡定的簡單止血,将傷口處理好,又重新投入戰鬥中。
就這樣整整七日,任務大廳中沒有一個任務,供師門其他弟子做。
原本人群來往的大廳,如今大家都緊緊盯着出任務的告示,生怕搶不到任務。
玉璟之不知道自己做了多少個任務,殺了多少妖物。隻知道,他無法阖上雙眼,隻要閉上眼睛,腦海中便都是衛靜姝的模樣,有笑着叫他阿璟,在床上憋紅了臉,顫着哭腔喊他阿璟。
可當他睜開眸子,眼前現實告訴他,隻有來自衛靜姝的背叛。
大廳中的任務逐漸再也滿足不了他,他之身一人,來到了南洲仙島,挑戰此處的金光暗蛟。
金光暗蛟比之前在秘境中蛟龍,修為要強上十倍。
因這世界上龍已經絕迹,所有的門派包括魔族,都觊觎這條蛟龍,可它的修為早已踏入元嬰後期。加之本身強悍血統,多少門派派高手聯合前往絞殺,都紛紛失敗而歸。
玉璟之一人前往,與金光暗蛟拼死厮殺七天七夜,這才得以斬殺金光暗蛟。
将金光暗蛟殺死的那一刻,玉璟之撐着劍,單膝跪在地面上,血液從他胸口處不斷地流出,在地面上聚集成了一個小血窪。
身上傷痕遍布,再也沒了往日風光霁月的模樣,落得殘破不堪、滿目瘡痍模樣。
他挖出金光暗蛟身上的内丹,那顆珠子有大拇指般大小,金光流轉,在陽光下璀璨十分。
若是這顆珠子做成簪子,戴在她身上,應是十分耀眼奪目吧。
他掩下眼睫,将那顆金色的珠子放入懷中,最貼近心髒的位置。
他一路走回雲真派,腳步卻陰差陽錯的轉去了淩淵峰。
衛靜姝已經許久沒有走出院子了,一方面是實在不想見外面的人,另一方面更是怕撞見玉璟之。
事情雖不是她做的,但她的解釋玉璟之充耳不聞,索性不如不見為好。
也許她這樣的行為,更像是鴕鳥埋頭,但眼下是她能做出的最不傷害兩人的行為。
她閑來無事,見院子中的花草有些蔫兒,拎起水壺給花草澆澆水。
門口卻進來一人,人還未到,聲音便已經到了,“近日怎麼也不見師妹在煉丹房。”
玄陌然臉上笑容明顯,從門口跨進來,手上拿着什麼東西,看不真切。
衛靜姝眼眸中閃過一絲恍惚,當她瞥見進來之人,不是心中思念之人,心中泛起一陣微妙的失落。
抛開心中的那抹奇異情緒,她放下手中的水壺,“近日有些乏了,過幾日再去煉丹房。”
“你看看,我給你帶來了什麼好東西。”玄陌然展開手掌心,上面是一顆圓滾滾的珠子,是珍珠。
此珍珠竟然圓潤到完美,
鑲嵌在銀色細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