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端傳來震動,特殊的提示讓樓嶼不得不停下對貝路加的關注看了眼,然後呼吸一滞。
「紅色預警!目标幸福值下降!IS指數已達70,上升幅度超過200%。請及時處理!」
樓嶼利用附着在安焱身上的精神力飛速感知了下對方的情況。
雙眼緊閉的少女在床上掙紮翻滾,被洛特斯.弗蘭緊緊摟在懷裡。眼角溢出的淚水不斷滴落在對方胸口。
不用再細看也能想象到安焱此刻的痛苦。
樓嶼神色一凜,很快想通了其中的關鍵,探出精神體試圖把還在努力吸收污染的蒲公英帶走。
“樓嶼!!”
察覺到樓嶼的意圖,菲尼克斯飛奔上前,用力拍打着禁锢着貝路加的隔離牆。
“你在做什麼!你要害了貝路加麼!”
菲尼克斯轉頭怒視樓嶼。
樓嶼眼中情緒掙紮翻湧,卻沒有停止。
“姐,”
貝路加艱難地開口,污染的反撲讓他幾乎說不出話。
“将軍她……有她的理由。”
“不,不……”
菲尼克斯眼眶泛紅,神色驚惶。
“樓嶼!樓嶼——,我求你了,你别這樣,我再也不說你壞話了,我年年去極東慰問演出,或者半年,半年一次也行……”
菲尼克斯抱着樓嶼的手,語無倫次地說着,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一顆顆打在樓嶼的手臂上,溫熱的液體幾乎要穿透作戰服将她燙傷。
樓嶼合上眼,把蒲公英放回貝路加的精神圖景。
“我帶你去看看蒲公英的主人。”
————
“強行闖入私家星艦,樓将軍的霸道真是更勝從前。”
洛特斯信步走出,輕微調整了下西裝領口遮住胸前的痕迹。
“怎麼,想連我一起砍了送去見前議員們?”
翻滾的披風悄然垂落,樓嶼停下了腳步,側身讓出菲尼克斯。
“弗蘭代議長,這些細枝末節稍後再談。生死攸關,先讓菲尼克斯見見安焱。”
洛特斯并不打算讓步,挺拔的身形擋在休息室門前,唇角帶笑,眼神漠然。
“别人的生死與安焱何幹,将軍是沒感知到她的情況,還是知道了卻裝作看不見呢。”
“弗蘭大人……”
菲尼克斯臉上尤帶淚痕,聲音輕柔破碎,眼含乞求地看向洛特斯.弗蘭。
樓嶼伸手擋住她的眼睛。
“洛特斯.弗蘭,不要替安焱做決定。”
就在二人對峙時,細微的腳步聲漸漸清晰,休息室的門被拉開,安焱頂着慘白的小臉探出頭來。
“菲尼克斯老師,是找我嗎?”
驚疑的目光落在熟悉的面孔上,安焱猶豫着開口問道。
菲尼克斯想要上前,但看見少女仿佛大病過一場毫無血色的面容時,腳步又停了下來。
“我剛剛聽你們說,什麼生死攸關?”
樓嶼查探了下安焱的狀态,正打算開口,被洛特斯打斷。
洛特斯将光着腳的少女抱回床上,自然而然坐在床邊。
“坐下談。”
菲尼克斯猶豫了,她可以沖着樓嶼去,威脅也好,求助也罷,可是對着看起來病弱,又對自己心懷善意的少女,她開不了口。
“我來說吧。”
樓嶼簡單說明了一下,她相信安焱能理解。
安焱确實能理解,
“我能感知到貝路加的狀态,但他已經被污染得那麼嚴重了,也隻需要蒲公英守住一小片精神圖景就可以麼。”
樓嶼點頭,
“現在這種情況隻能如此,一旦你的精神體過度接觸污染核心的白鲸,吸收的污染量就會超過你的承受能力,無法消化的污染會通過蒲公英在你的精神圖景擴散。”
“現在最好的辦法是你的蒲公英守住貝路加精神圖景的一角,保住他不被完全污染進入結繭期就好,等你以後精神力變強,再進行其他嘗試。”
“好,其實後來我就沒有那麼痛了。保住貝路加先生,也算是還菲尼克斯老師的恩情。”
“我的,恩情?”
一顆心落回肚子裡的菲尼克斯指了指自己,秀美的臉上露出些茫然。
“就是您公開授權那些歌啊,初到聯邦的時候我靠這些讨生活。”
安焱腼腆地笑了笑,臉上恢複了些血色。
“其實現在也算是。”
“讨生活?”
菲尼克斯遲疑地看了看洛特斯.弗蘭,很好,對方的表情她看不懂;又看了看樓嶼,不好意思,這個她也看不透,說實話她不太能理解。兩位聯邦頂級權利者關注的少女會活得這麼拮據。
“這樣吧,我有一些積蓄,貝路加也有,可以都給你,不知道對你來說夠不夠用……”
“啊?”
“不夠嗎?”
菲尼克斯糾結地開始扭手指,早知道她就少去一些無償的活動,多掙一些錢了。現在的旅者,是不是有點難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