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崎榮嘢回酒店換了一身衣服,等從房間裡出來的時候發現太宰治已經回來了。
他還是穿着那一身萬年不變的黑白配西裝,屈膝坐在木棕色的沙發上不知道在想着些什麼,聽到動靜後擡起頭來看向她。
“好看。”他這麼誇贊着。
山崎榮嘢的表情沒有變化,隻是語氣毫無起伏地說了一句“走吧”。
太宰治從沙發上起身吧,表情一如往常,甚至看着心情還不錯的樣子和她一起出了門。
兩人到了地下停車庫,由于阿勒斯的要求,太宰治并沒有叫司機,而是自己坐上了駕駛座開車。
山崎榮嘢拉開後座的門準備上車,他卻在這個時候出聲阻攔道:“你應該坐副駕駛。”
關系好的情侶不會一個在駕駛座另一個在後面座位的。
她關上車門去了副駕駛座上,系上安全帶後一言不發地看着前方。
太宰治提醒道:“阿勒斯的監視在我們出了車庫後就會開始了。”
“我知道。”山崎榮嘢并不是不開心,她隻是有一股不好的預感,一種要倒黴的預感。
她有些心神不甯地打開手機,從手機殼裡邊拿出那一張黃色的符紙,用手指反轉着看了起來。
“那是什麼?”正在開車的太宰治問。
山崎榮嘢用食、中指夾着那一張符紙“啪”的一下按在了太宰治的手臂上。
“?”
他好笑地問道:“怎麼了?”
心中的不安并沒有褪去,山崎榮嘢歎了口氣收回手,但這個動作沒有執行成功,她的手腕被太宰治拉住了。
“你幹什麼?”她看了一眼道路:“出車禍了我第一個殺的就是你。”
太宰治拿過她手中的黃紙,看了眼上面用紅色顔料寫着不知名的文字,他問道:“覺得我是邪祟?”
山崎榮嘢反問:“你不是嗎?”
他笑得十分開心,把符塞回到她手裡後說:“我是。”
她邪祟纏身。
那股詭異之感始終沒有消失,山崎榮嘢看着太宰治的側臉,想着他今天笑了很多次,是在笑什麼呢?
他的目标真的是阿勒斯嗎?
山崎榮嘢沒有問這個問題,她隻是将符紙收好,閉上眼睛想着對策。
“殺了阿勒斯之後有什麼安排嗎?”她問。
“我個人是沒有什麼行程的。”太宰治握着方向盤,漫不經心地說:“看總部吧。”
他的語氣中透着不确定。
“以後一直都會是這樣嗎?”
“怎麼樣?”
山崎榮嘢說:“黑手黨的這份工作。”
“我不知道。”太宰治說:“畢竟這份工作很适合我,不是嗎?”
“是啊。”
她說:“或許我是個被世俗所操控的俗人,隻是我想,你能去過普通人的生活。”
“普通人的生活?”他重複這句話。
“幹點什麼都好,去讀書消磨時間也好。”山崎榮嘢看着不斷變換的街景道:“哪怕宅在家裡一事無成,整天遊手好閑也好,隻是你現在的這份工作不能久做。”
太宰治看了她一眼,收回目光道:“我不适合嗎?很多人稱贊過我的身體裡流着黑手黨的血液。”
“血液隻是血液,環境成就人本身。”
他問:“小榮嘢不喜歡我的工作嗎?”
“不,我隻是覺得……不應該這樣。”
太宰治沒有問她自己到底該怎麼樣,可能後者所期望的是他脫離之後能放下這幾年來的一切,橋歸橋路歸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