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佳宜......這便是你說的帶我來散散心的地方......”
踏進坊内,望着眼前景象,白瑤被驚得聲音都劈叉了。
魏佳宜走在白瑤身側,神情自若,對面前行過的男人們評頭論足,亦朝着白瑤抛了個自得眼神,媚眼如絲,
“不必言謝,我是觀你夫君太過纏你,特帶你來此長長見識。”
望着眼前紅綢垂下,脂粉飄香,來往男子衣裳皆薄如蟬翼,行走間,身下丘壑若隐若現。
坊内熱氣蒸騰,熏得白瑤的臉頰兩側泛起紅暈,染紅了頸後。
一想着自己夫君到了老師府門前,下車時還鄭重其事将自己托付給魏佳宜......
不禁眼前一黑。
就不該信魏佳宜的花言巧語!這...這要是被發現了可如何是好?!!
看着滿堂肌肉飽滿緊實,輪廓分明的俊郎們,白瑤還是心一橫,忍住美□□惑,飛快地逃離這裡,
“我突然想着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不顧身後魏佳宜在身後的聲聲挽留,動如脫兔般直接沖向坊門口。
“白瑤,你個膽子小的!!!你不是最愛美色的麼?!”
“我是愛沒錯,但我更惶恐被心愛的夫君發現了怎麼辦?!”
個不大的白瑤望着與魏佳宜還有些距離,便停下叉腰,嬌俏憨厚,理直氣壯地說出自己愛美色但又懼内的事實,絲毫不懼給周遭人平添笑料。
剛踏入坊内之人聽着這好笑的對話,忍不住駐足,嘴角微微上揚。
白瑤思緒回轉,反正在省城無人認識自己,眼下還是快些離開這紅粉坊,不能多停留一瞬。
理清眼下處境,她宛若玉兔,兩手有序撫着頭頂垂下拂面的青絲。
突見魏佳宜邁着大步向前追來,又驚着一跳,靈巧地往前奔去,不慎撞向了剛踏進坊内之人。
見來坊人與白瑤即将相撞之際,來坊人身後仆從的袖間寒光一閃,見主人手指微微彎曲,是制止之意,便收了袖間乾坤,安靜立在旁側。
“哎呦。”
白瑤被撞個踉跄,撫着身旁柱子方穩住身形,眼還未擡,嘴中便麻溜道出一連串對不起。
引得那并未因撞擊挪上分毫的挨撞人,從喉間發出清朗的笑聲,
“我沒事。”
白瑤被笑聲吸引,擡眼望去。
笑出聲的女子高挑身姿,矯健有力,着灰綸巾、熟錦挎、一襲靛藍旋裙,五文織成靴。
好一英姿飒爽的女郎!
白瑤心中默默感慨道,再見她同剛剛所站位置相差無幾,感慨其内力深厚,杏眸間流露滿滿地贊歎。
來不及與之搭話,嬌嬌小小的耳朵一動,聽着魏佳宜逐漸逼近的腳步聲,雙手合十,朝那英姿女郎表露着歉意,又緊趕着跑開。
女郎望着遠去的白瑤身影,眼眸中滿是探究,身後的仆從見主子所望方向,恭敬彎腰上前,
“将軍,可要查此人?”
女郎随意擡手,止住了仆從話頭,
“慎言,叫我主子,記住今日我們是來粉紅坊做客的。”
想着剛剛踏入坊内聽着白瑤誠懇的懼内話語,女郎臉上笑容愈加燦爛,
“怕是誤入此處的白兔,不必打草驚蛇。”
“喏。”
晴日橫來一陰雲,遮了朝陽,坊間點上根根紅燭,火光盈盈,明明暗暗,粉紅坊内愈加幽深,似吞人的粉紅骷髅窟。
女郎無懼,端着一副風流佳人模樣,褰裙大步踏入其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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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瑤跑了一路,方歇下,平複着氣息。四下張望,自己竟不知不覺跑到了河堤邊。
長青樹樹梢上依舊披着綠衣,河水在陣陣輕風下,微波蕩漾,顯現着斑駁的綠意,鼻尖傳來河水特有的潮意腥味。
浮漂亦随着波浪漸起,銀光閃動,發出清脆的銀鈴聲。
“叮,叮。”
浮漂?銀鈴?
白瑤覺着自己竟跑出了幻覺,揉了揉眼定神望去,銀鈴依舊穩穩地挂在魚竿頭上,浮漂與魚竿銀絲相連......
這釣魚還挂着鈴铛,不怕驚着魚嗎?
百思不得其解,白瑤決定悄悄靠近些,接着灌草的遮擋,探頭望去,想知道是哪個神人想出這樣的法子釣魚。
見一六七十歲老翁,頭戴老人巾,長衫裹着貉袖安然躺在竹椅上,臉上還蓋着一鬥笠,遮着風又安逸享受着難得的暖陽。
雖不見其容顔,但旁蹲坐小闆凳上的竹青懶散模樣卻被白瑤竟收眼底。
竹青亦瞧見了白瑤,伸手忙拍着安然躺着的蘇判官,見其還不動彈,更是小聲在他耳畔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