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小點,他們是怎麼個吃法?”
白瑤本喝着茶,緩解着喉間火辣,聽聞呂梧一說,停住了盯着他詢問道。
呂梧被來自師傅的眼神直視下,說話聲音逐漸變小,
“就...就是用箸啊...”
白瑤扶額,忘了這茬,光将口感略像啤酒的醴酒挑出,準備好了雞塊,油鍋還有特殊的濾油工具銅絲網,卻獨忘交代怎麼個吃雞塊法,失了靈魂!!
白瑤快速解開身前圍裙,遞給呂梧,快速說道,
“雞塊大小不變,給,圍裙系上,剩下的都交給你了。”
白瑤端起長桌上的一盤炸雞,另一手拎起一壺醴酒,飛快走出竈房,不顧身後呂梧的挽留,
“師傅,你去哪呀?!”
~
上二樓,白瑤尋到錢掌櫃,語速極快地說道,
“掌櫃的,之前我同你說的,留一處臨街位子,這位子何在?”
掌櫃見白瑤已經一手端雞塊盤,一手拎酒壺,一副已準備好,急不可耐模樣。手捏起臉龐僅剩的其中一側胡須,仰頭大笑道,
“白肆廚辛苦了,今日觀蹴鞠表演人數衆多,我先行讓陸仁占了位置,就在此處。”
話罷,胖乎的寬大手掌往前伸,替白瑤指引方位。
白瑤仰頭望去,穿過無數人頭,找着了陸仁。來不及和錢掌櫃解釋,白瑤帶着一手食物,往欄邊擠去,
“勞駕,讓讓,讓讓,我位子在最前頭。”
帶着一衆人羨慕的眼神,安然坐定,陸仁見白瑤坐下,磕磕絆絆招呼道,
“白...白肆廚,既然您來了,我就先離開了。”
說着慌忙起身,白瑤擡手阻止道,
“不必客氣,今天一起在這觀表演吧。”
陸仁木木點頭,但望着欄外蹴鞠表演的雙眸卻在發光,看樣子一向腼腆的陸仁幫工,很喜歡蹴鞠表演。
白瑤倚窗而坐,她的目光投向遠處的蹴鞠表演場地。
綠茵青草地上,球門柱高三丈二尺,球門徑二尺八寸,紅繩索交織成一張網牆,網中有“風流眼”,網牆頂上彩帛飄揚,球門立于場地中央。
白瑤正趕上表演開場,第一人身姿高挑壯碩,以腳将球踢至第二人,第二人在第一人右側,兩人互相配合,将球踢起,落于膝上,複以膝築起,球穿過紅繩編織的“風流眼”,球進了!
陸仁暗暗叫好,捏緊拳頭,為藝人們鼓勁。
“好球!”
白瑤清亮的聲音響徹二樓,賓客為之側目,她絲毫不受影響,身着一對襟青衣襖裙,風姿綽約,絲毫沒有束縛她的豪放與自在。
白瑤手中拿着一塊新鮮炸好的美味雞塊,毫不猶豫地大口咬下,咀嚼着,享受着食物帶來的滿足感,搭配着勝利愈加有食欲。
她的吃相豪邁而潇灑,毫不顧忌周圍賓客的目光。那些賓客們原本都在專注地欣賞着蹴鞠表演,但女子的聲音與舉動卻吸引了他們的注意。他們紛紛轉過頭來,臉上露出震驚的表情。
陸仁在衆人目光下,神色慌張,坐立不安,擡手掩面,遮着那壓力滿滿的視線,小聲提醒着白瑤,
“白肆廚,您聲音大了,大家都在看您。”
白瑤滿不在乎,眼神中閃爍着興奮和愉悅的光芒,自信開口,
“看比賽便要如此,有酒有肉,配上奪魁的喜悅,這才暢快,浮人生一大白。”
話罷,她繼續享受着雞塊的美味,同時也沉浸在蹴鞠表演的精彩之中。周圍賓客亦被其感染,
“那女子如此不拘小節,我觀之心向往矣。”
“莫不是手拿雞塊,大口食才暢快,子都兄,果真如此,大塊的雞肉被撕下,裹着小麥清香的美酒,實在暢快,快快一試。”
“嗯~莫兄,真如你所言,這才是觀景食肉之正道!小二再給我們上一盤炸雞塊。”
“娘親,我也想試試炸雞塊還有酒!”
“均兒,這雞塊娘給你買,但酒不行,你年幼,不能碰酒。”
“客官,最近新推出雙人套餐,一盤炸雞與兩壺醴酒,物美價廉,醴酒清甜淡雅,不醉人,喝不完,酒樓亦提供葫蘆打包。”
小二适時地上前推銷,帶着周到為賓客考慮的話術,成功拿下此單。
“這...那便上一份雙人套餐吧。”
白瑤以她獨特的魅力和個性,成為了衆人矚目的焦點。她的豪邁吃播不僅讓賓客們感到震驚,也為這個繁華的城鎮增添了一抹别樣的色彩。
二樓樓台,人來人往,菜上酒滿,生意不斷,引得站一旁的錢掌櫃笑眯了眼,腦子裡算着今日這場能賺上多少銀錢,心中直呼:
幸好給白肆廚留着位置,萬萬沒想到吃個小小炸雞塊,還能以此種吃法,若無他帶動,今日這炸雞塊雖是新鮮,但終究不會在客人心裡留下痕迹,似煙花落幕。白肆廚真是自己的福星啊!!
想到此處,拍了拍身邊經過的小二,大手一揮,
“你去竈房催催,一會多給白肆廚那桌上兩盤,哦不上一盤炸雞塊。”
本想大方的錢掌櫃,轉念一想,兩盤白瑤那桌怕是吃不完浪費了,節省的錢掌櫃收回了前言,隻讓小二帶話,催着竈房上快些。
竈房一角,呂梧在米糠和油鍋間,來回打轉,胳膊都冒煙了,心累無比,在聽聞小二傳話,
“快些上菜,多備上一盤,給白肆廚。”
心中湧起無限委屈,自己在竈房累死累活,師傅卻拍拍屁股走人,在二樓吃的酣暢淋漓,悲憤哀嚎道,
“師傅,你怎麼能丢下你徒弟,吃獨食啊!!”
小二瞧着呂梧痛不欲生的表情,好笑補刀道,
“不是獨食,還有陸仁在呢。”
聽完呂梧傷心欲絕,更加鬼哭狼嚎,
“啊啊,師傅!!到底誰才是你最愛的小徒兒!”
被惦記上的陸仁,戰戰兢兢,本就内心腼腆的他,同衆人矚目的白瑤一桌,一動不動,仿佛僵住。
大口吃肉的白瑤,僵住的陸仁,在竈房哀嚎的呂梧,同時不同命,讓人不禁感慨命運的奇妙。
二樓偏僻一角,賓客離這遠遠,一群市井無賴占據此處,張三端起酒杯,一口悶下,
“這女子大膽放肆,幸好鄭大哥沒娶成她。”
說罷,頭上便挨了個爆栗。
“哎呦”
“我倒是覺得她很特别。”
鄭賴皮學着文人雅士,輕抿一口醴酒,殊不知在旁人看來,無疑是東施效颦,賊眉鼠眼。望着白瑤的一抹倩影,鄭賴皮眼睛發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