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粥這兩天玩得很開心,每天晚上和許凡趴在床上能聊到淩晨,感覺自己身心都得到了很大程度上的放松。
所以對于江言的提議自然也欣然接受。
晚上周蕙堅持要請阿粥去外面吃,所以五人上午就在鄭然家聚齊,是的,徐聞遠也來了。
看見許凡和阿粥進來還笑意盈盈地說
“過年好!快請進快請進,我們今天齊聚一堂是要幹什麼呢?”
阿粥:“……你這麼熱愛學習的嗎?”
徐聞遠:“學習?什麼學習?”
江言把今天的活動主題簡明扼要地說了一遍,徐聞遠登時一副被薄情郎騙去真心的模樣,捂着心口難以置信道
“什——麼?江言,你明明和我說,今天會很熱鬧、很難忘、很……”
徐聞遠說不下去了。
熱鬧嗎?熱鬧的,難忘嗎?可真難忘啊。
江言滿臉的理所當然
“我說錯了嗎?”
徐聞遠怒道
“滾!”
阿粥和許凡雙雙對徐聞遠展開嘲笑,但沒辦法,俗話說得好,來都來了。
别說是學習,就是要搞刷題比賽,徐聞遠也不可能臨陣退出。
但比賽沒有,家裡請的阿姨還在年假期間,鄭然在出門買些水果和自己動手洗切之間選擇了後者,正手忙腳亂地在廚房忙活。
江言接過許凡和阿粥的包和外套去放好,并讓阿粥随意,就像在許凡家一樣就好了,阿粥乖巧地坐在沙發上,又走到窗邊看被陽光覆蓋的城市。
許凡走進廚房,江言也在裡面,見她進來,詫異道
“怎麼了?”
許凡頗有些意外地倚在門邊,鄭然已經完全撒手不管了,站在一旁給江言加油打氣。
江言則袖子挽起,戴着手套,正在給奇異果和冰糖橙削皮,見許凡沒有離開的意思,鄭然閃身走了。
鄭然剛一離開,許凡就沒忍住笑了,江言問
“笑什麼?”
許凡:“笑你們邊界感都好強,你不管鄭然,鄭然也不管你”
江言明了許凡在說什麼,手上動作不停,幹淨利落地把果肉切成大小合适的方塊,一刀鏟下去,穩穩當當地将橙子果肉放進水果盤中。
然後才說
“這麼明顯嗎?”
許凡接過裝好的盤子放在一邊,看江言繼續切
“什麼這麼明顯嗎?”
江言嘩啦啦給砧闆沖水,目光盯着手裡的刀,頭也不擡
“……邊界感”
許凡:“是的,你覺得鄭然喜歡林意嗎?”
江言想也沒想就說
“當然”
“那鄭然和你一樣做,也是因為他覺得你喜歡我嗎?”
許凡話一出口,就覺得沒有必要,不被允許說出口的話,再怎麼繞彎子也是白搭,果然,江言聽到這話動作一頓
“可能吧”
“江言!”
許凡被他模棱兩可的回答激怒,一口氣說出一長串
“如果你喜歡我,那就告訴我,你不告訴我,那我就當你不喜歡我,既然你不喜歡我,那就别再表現的……”
許凡轉了兩圈,沒找到合适的形容詞,最後還是把鄭然拉出來
“就别表現得讓鄭然誤會!”
江言麻利地把奇異果切好裝盤,笑道
“凡凡”
“幹嘛?”
江言沒有回答。
許凡仍舊怒氣沖沖,她不明白,明明彼此,甚至别人都心知肚明的事,為何就是不能說出口,就是不能更進一步。
如果不進反退也就罷了,現在卡在這裡,簡直叫她如鲠在喉。
一瞬間她甚至想着破罐子破摔幹脆表白算了,反正嘴長在她身上,隻要提前做好準備,不怕江言捂嘴。
但然後呢?然後會發生什麼事?許凡不敢想。
她忽然有些害怕,本來還很确定的事情一下變得不确定,會不會她逼問得越多,就會把江言推得越遠?
不遠處的鄭然和阿粥正在玩遊戲,徐聞遠揚聲喊着
“小二!怎麼還不來上茶?”
窗外是一片豔陽,照亮廚房的區域,從太陽中心向外是漸變加深的藍天,切割整齊的大理石仍然是一片冰涼,許凡右手不小心碰到台面,登時連手帶心一同冷下去。
她不好意思再說,她不再确定江言也和她一樣了。
片刻後,江言低頭把浸泡着藍莓樹莓的水漏掉,再用直飲水沖洗,然後把果子倒進奶油色陶瓷果盤中,許凡沉默着拿起裝好的果盤,一言不發地走回客廳。
身後的江言蓦地擡頭,許凡的背影沒有一絲回頭看的意思,不看也好,不看也好。
江言像是再也撐不住一般,鼻尖酸澀眼眶發紅地低頭,察覺到淚水快要落下的瞬間,立刻背對客廳擡頭看窗外的太陽,陽光曬不幹眼淚。
雨下得太久,最後會如霧一般,而淚湧出得太多,就再收不回去。
不看也好。
最後江言抽出一張廚房用紙,飛快地一按眼角,收起情緒把刀和砧闆清潔好放回原處。
客廳内鄭然已經找到了一個無字幕英文電影,許凡有些遲疑
“要不然把英文字幕打開呢?”
鄭然搖搖頭
“挑戰一下自己嘛”
客廳的遮光簾拉起,寬大的茶幾上擺着水果零食,甚至還有鹵味,徐聞遠和鄭然坐在靠窗的一邊,許凡和阿粥窩在另外一邊,江言夾在中間。
鄭然起身把廚房門拉上,南北兩邊的窗簾全部拉上,室内登時隻有投影上的的光亮。
然後他才坐回來,拿起個抱枕抱住,摩拳擦掌道
“開始吧!”
許凡莫名其妙,看個電影而已,有必要把屋子弄得這麼黑?
三分鐘後,她和阿粥在面面相觑中同時認識到了不對,徐聞遠大吼着
“你坑爹啊!誰會看鬼片練聽力啊!”
江言面無表情,正面對幕布坐在最中間,聞言淡淡道
“這不是鬼片,這叫恐怖片”
鄭然在一旁嗯嗯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