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凡離開後,幾個年輕男女走過來,直直地站在江言對面好半天,才結束一片叽叽喳喳聲,走過來問
“帥哥,可以加個微信嗎?”
江言漠然地擡眼看去,一個把自己圍在巨大白色棉衣裡的萌妹子舉着手機問。
好巧不巧的是許凡和阿粥與鄭然和徐聞遠正好從兩個方向走來,兩撥人幾乎是同時看向對方,和中間長椅上的江言。
許凡:“……”
江言沒看見他們,答道
“抱歉”
女生不死心,身邊的朋友跟着勸道
“加一個嘛,可以一起出來玩,诶你是本地人嘛?”
江言深吸一口氣,重複道
“抱歉”
臉上沒有一絲歉意,隻有壓抑不住的煩躁和冷漠。
鄭然一看這架勢,立馬沖過來怒氣沖沖地伸手一指
“原來你在這!跑什麼?睡了我朋友還想不認賬?”
江言:“……”
鄭然說着把徐聞遠往前一推,徐聞遠震驚地回頭,邊上幾個小姐姐的臉色頓時精彩紛呈,倒不是歧視同性戀,眼前被睡的朋友也很帥,就是和坐着的不是同一挂的。
但這都不是重點,眼看面前三人即将發展成一個修羅場,幾個小姐姐很講究地沒有留在這看現場直播的意思,紛紛嘀咕着走了。
徐聞遠:“……誰問過我的意思了?而且為什麼不能是我睡他??”
阿粥一臉哦豁哦豁地走過來,八卦地問
“是誰是誰,是誰始亂終棄了?”
許凡在旁邊聽見鄭然的話,再看江言的表情,瞬間笑得想死,江言正沉默着死亡注視鄭然,鄭然一臉的英勇就義為兄弟兩肋插刀的表情
“是我,是我行了吧?是我睡了——”
說完眼神在江言和徐聞遠隻間來回巡視,徐聞遠瞬間意識到不妙,一個箭步上前捂住鄭然的嘴。
五人又沿着剛才許凡她們來時的路往回走。
一路上,江言幾次走到許凡身邊,許凡都不理他。
而隻要他試圖開口,許凡就立馬拉着阿粥走遠,幾次之後,三人都察覺到了兩人間的不對勁。
鄭然拉着江言大聲問
“你犯什麼錯啦?”
江言:“你問她嘛”
許凡内心狂吼:問個毛!!!
面上卻是冷冷地不說話,喜歡逃避是吧?你什麼都知道是吧?那你就自己猜去吧!
想着想着又覺得,江言就是不喜歡自己,喜歡一個人,根本不可能忍住不表白。
于是許凡越想越氣,拉着阿粥走得飛快,還很記路地繞回到那家醫院。
江言三人隻好跟在後面,徐聞遠幸災樂禍地
“言子,你也有今天啊”
鄭然附和道
“你居然也有這麼卑躬屈膝伏低做小奴顔婢膝的一面啊”
江言:“呦,你中文不錯嘛”
阿粥被許凡拽得跟不上,問
“怎麼了?剛才不是還好好的?”
許凡怒氣沖沖地答道
“他不讓我跟他表白!”
阿粥:“……”
什麼???
這個信息量太大,阿粥要緩一緩,許凡終于在阿粥的拉扯下放慢腳步,身後三人沒有跟上來,阿粥還是疑惑不解
“為什麼?”
許凡哭喪着臉,委屈地說
“我不知道啊”
阿粥:“那他是準備和你表白?”
許凡回憶一下江言剛才的舉動,并不像是醞釀着驚喜的樣子
“應該也不是”
不過不要緊,阿粥很善解人意地跟鄭然和徐聞遠打成了一片,給江言成功制造出一個和許凡單獨走在一起的機會。
江言感激地看了阿粥一眼,阿粥則回給他一個白眼。
“你到底要說什麼?不是我想聽的話,那你就别說了”
許凡不耐煩道,江言看起來都快哭了,神色委頓地說
“我明晚請你和你朋友吃飯吧?”
許凡挑刺
“不請你朋友?”
江言:“你想的話也可以啊”
許凡無所謂,江言又說
“明天我姨和我舅兩家人要來,白天時間不多,所以不能和你一起去……”
許凡繼續挑刺
“那晚上就有時間了?不用陪他們吃晚餐嗎?”
江言:“……陪他們吃中午的”
許凡沒回答,江言又問
“你手冷嗎?”
許凡想到剛才兩人的雙手還糾纏在一起,然後就是和江言油鹽不進的對話,登時更生氣了,冷哼一聲。
江言:“冷的話我去給你買個暖寶寶?”
好啊,現在都不能揣他的口袋了嗎?
許凡當即白他一眼。
江言:“???”
又是一片死一般的沉默,來時的路長得好似看不到盡頭,回程時因為人多,不覺得無聊,很快又走回到江邊。
江言在小販處買了兩個綁着燈串的透明氣球,裡面是漂浮着的小兔子,按亮後遞給阿粥和許凡一人一個,許凡不接,答道
“不要,拿着手很冷”
江言隻好自己拿着。
鄭然和徐聞遠沒想到許凡生氣的威力居然這麼大,幫不上兄弟,隻能替兄弟讨好阿粥,阿粥表示很滿意很開心。
鄭然和徐聞遠雙雙身高180+,雖然不似江言帥得精緻,每一處的輪廓都恰到好處,但鄭然陽光開朗,徐聞遠儒雅有禮,阿粥走在兩人中間,頓時連許凡是誰都快忘了。
許凡無力追回阿粥,隻能跟着江言閑逛。
江言:“去書店看看嗎?”
許凡:“不去,送你的書看了嗎?”
江言誠實道
“看了幾頁,你的呢?”
許凡想起其中幾頁直白露骨的文字,臉色绯紅地怪他
“那是情詩啊,你說你想讓我看哪首?”
江言顯然也看過,所以那天他猶豫了很久,那些露骨到甚至有些野蠻原始的話,被華麗的辭藻和韻腳包裹,對于這個接吻牽手都會讓人臉紅心跳的年紀來說,甚至有些過了。
可有些事,現在不做,一輩子也不會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