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還是言哥懂我!”
徐聞遠簡直傷不起,江言完全不怕,鄭然怕并快樂着,于是他很機智地将戰火東引
“那女孩子呢?我們這還有兩位客人呢?許凡不怕嗎?阿粥不怕嗎?”
别說,阿粥還真不怕,聞言隻給了徐聞遠一個眼神。
眼見求助無門,徐聞遠隻能抱起一包薯片咔嚓咔嚓嚼起來。
十分鐘後,許凡也從身後掏出一個抱枕,不時以各種花式姿勢用它擋住自己,五分恐怖就擋住半張臉,八分恐怖就擋住一隻眼,十分恐怖就全擋住。
阿粥看得津津有味,就着屏幕上噴湧而出的鮮血吃鹵味,垃圾桶裡吐了一層骨頭。
半小時後,陰森恐怖又節奏感超強的音樂從音響中響起,室内除卻投影和畫面上凄慘的光亮以外,隻有一片死寂和此起彼伏的
“卧槽卧槽!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鄭然你個殺千刀的!”
徐聞遠不敢看,雙手掐着鄭然的脖子來回搖晃,江言觀察着身邊許凡的狀态,好像還好。
許凡發現了一個妙招,既然目的是練聽力,那把眼睛閉上也可以練,辦法總比困難多。
于是她幹脆閉上眼,全靠聽。
但烘托氣氛很到位的音響裡傳來的尖叫聲還是讓她渾身發毛,下意識就閉着眼伸手四處摸索。
阿粥手上戴着手套,已經離開了沙發,蹲在地上看得起勁。
左邊的江言還坐在原地,察覺到許凡正在摸索,心下一動,手挪過去又不敢牽住,隻好輕輕捏住對方的手腕。
熱量傳來,江言朝她湊近了點,大腿貼着她的,閉着眼睛的許凡好像嗅覺也變得靈敏,鹵味的肉香被另一種味道驅離。
不似從前的青檸般明淨凜冽,這次更像是一種被曬過陽光的森林氣味,很淡的草本清香。
背景音樂漸止,尖叫聲被一片慌不擇路的奔跑聲取代,許凡輕輕一動,掙開江言的手,沒有睜眼,剛才還感到驚恐的情緒盡數消退。
江言右手頓在半空,好半天才僵硬地收回去,徐聞遠扒着鄭然,鄭然扒着江言,江言被拽過去,到底沒有突兀地看向許凡一眼。
不過許凡不知道,她始終沒有睜眼。
不到兩個小時的影片結束,衆人隻記住了諸如“holy s**t!F**k!son of a bi**h!”等等不堪入耳也根本不會出現在考試中的通俗詞彙。
鄭然在沉默中打開燈,站在衆人跟前問道
“好了,現在讓我來考考對方,最後一句台詞是什麼意思?”
徐聞遠森然一笑
“讓我來考考你——”
說着起身把鄭然拎進了他的卧室。
阿粥一臉看熱鬧不怕事兒大地趕去圍觀,并站在門口給客廳裡的江言和許凡時時轉播
“徐同學目前正占據上風,把鄭同學按倒在地”
“鄭同學奮起反抗無果,改為口頭求饒”
“求饒未果,徐同學完全不為所動……”
徐聞遠:“……”
鄭然:“……”
兩人在阿粥的客觀評價中雙雙起身,阿粥轉身一臉驕傲地看着許凡
“我說了吧?從小我就是勸架小能手!”
江言神色一動,立時看向阿粥,阿粥果斷道
“隻包括同性(向)的人之間吵架,不包含異性(向)的”
江言:“好吧”
許凡起身,不鹹不淡地扔給江言一句
“怎麼?你需要一個金牌調解員嗎?”
江言收起尋求場外求助的心思,衆人又把陣地轉移到桌上,還是熟悉的位置,還是熟悉的人,隻是林意和時盈盈不在。
阿粥很熱心地決定幫襯鄭然一把,看到卷子傻眼了
“我也不一定幫得上”
鄭然呵呵一笑
“不要緊,寫上就行”
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外賣送達,衆人先吃飽了午飯,才安安穩穩地坐在椅子上,但是人不能吃得太飽,吃得太飽容易犯困。
阿粥看着眼前的卷子,原地化身有着讀寫障礙的高适,感覺眼前一片迷茫,隻想閉上眼在溫暖的陽光中大睡一場。
但徐聞遠和許凡下筆飛快,鄭然也不甘示弱,江言坐在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看手裡的書。
阿粥隻好跟随大部隊,找到狀态,開始動筆。
十分鐘後,百無聊賴的江言開始晃腿,椅子挪開,專門靠在許凡身邊晃,主打一個不要影響他人。
許凡開始還強行忍耐,最後忍無可忍地小聲吼他
“别晃!”
江言遂心滿意足地曲起腿,笑眯眯地也小聲說
“哦,不讓晃了”
許凡:“……”
這話跟數月前她第一次來鄭然家那天如出一轍,江言還拉出鄭然來為自己辯解,結果兩個人在桌子下看了半天……
原來一切都那麼久了,夏去秋來冬至,眼下積雪融化,再過不久就又是一年春暖花開。
許凡笑着問
“你為什麼總晃?”
江言:“鄭然還抖腿呢——”
聽見這話的鄭然立刻狐疑地擡頭,在胸前雙手交叉堅定道
“胡說!我從不抖腿!”
江言:“滾”
沒有哪件事能和完全重現往日,經常吃的飯店會變味,同樣的風景下會是不同的人,每天都是新的一天,在回憶裡刻舟求劍的人,最後隻會迷失在回憶裡。
許凡笑笑卻沒有作答,傍晚,和阿粥起身告别。
“拜拜”
阿粥擺手和三人道别,江言也說
“拜拜”
鄭然熱情地
“以後有機會再一起玩哦”
徐聞遠也附和道
“對,有機會再一起看鬼片哦”
阿粥哈哈一笑
“得了吧,你一半時間都在閉眼,我們走啦,謝謝這兩天的招待”
三人送到樓下,許凡和阿粥挽着手,另一隻手舉起來擺了擺
“你們上樓吧,我們回去啦,後天見”
後天,他們就又要重聚在五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