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精靈皺巴巴的雙手捂住了眼睛,淚水從它的指縫間滲了出來。它的抽泣開始變得粗重而刺耳,這讓它想再說些什麼,但卻模糊得讓凱特琳娜他們完全無法辨認出其中的語句。
“他把那些魔藥都喝下去了,他讓克利切用那個僞造的挂墜盒替換了真正的斯萊特林挂墜盒。我了解他,雷古勒斯是會選擇那麼做的人。”
西裡斯輕輕地說,緊接着他卻搖了搖頭,細小的水珠随着他的動作被甩出,男人随即大力否定方才剛剛設下的定論。
“不不……我根本就不了解他。他為什麼要那麼做?為了離開食死徒?如果是突然有了那種想法,他完全可以來找我!就算我無法讓他完全地脫離,至少也能做到……把人……藏起來?”
他越說越沒有底氣,聲音也一點點低了下去。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西裡斯心知肚明。
二十歲上下的他們已經徹底地走向了完全相反的道路,且決絕地根本不會回頭。如果說西裡斯與雷古勒斯有什麼地方最為相像,那便是固執。兄弟倆都是固執而驕傲的人,都是隻要認定了前行的方向,就會自顧自地一個人走到黑的類型。況且……就算雷古勒斯那時候真的來找他尋求幫助,他就會一定會伸出援手而不是認為這其實是個陷阱嗎?就算雷古勒斯有完美的方法可以逃脫,那個殘忍的暴徒又會放過他的家人們嗎?西裡斯是輕輕松松地将自己從家族中摘了出去,但雷古勒斯完全做不到,所以他們注定會漸行漸遠。就算時間回溯,也什麼都不會被改變吧。
西裡斯歎了口氣,隻覺得胸口有什麼正大力地向下擠壓着,讓他喘不過氣來。
果然,克利切冷冷地哼了一聲。
“你能做到什麼?”它的手從臉上移了開來,露出了一雙紅彤彤的眼睛,“不,西裡斯少爺,你什麼都做不到,從最開始就是。但雷古勒斯少爺不一樣——他自小便就是家族的驕傲。”
“所以,挂墜盒現在在你手裡吧。”布雷斯說。他的手指不由自主地在茶幾上敲打着,有些不耐煩,但更多的是終于水落石出的驚喜,“如果我剛剛沒聽錯,雷古勒斯最後是把真正的斯萊特林挂墜盒交代給了你吧。”
“克利切按照雷古勒斯少爺的意願将挂墜盒帶回來了,克利切不知道該怎麼摧毀它,所以隻能放在屋子裡。”
“那就好,現在把它找出來吧——等等,你剛剛說了什麼?摧毀?!那可是斯萊特林的遺物!梅林最大最肥的三角褲你為什麼會想着要摧毀它?!”
“雷古勒斯少爺最後交代給克利切的就是這件事,但克利切卻無法好好完成它……克利切對不起雷古勒斯少爺,克利切讓少爺失望了……”
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小精靈忽然便被布雷斯的一句話戳中了,它一個咕噜爬了起來,一頭朝着茶幾的方向撞了過去。凱特琳娜手快拎住了克利切把它拽了回來,不然小精靈的頭肯定會被磕出個大包來。
“雷古勒斯讓你把斯萊特林的遺物銷毀掉?”她盡力地抓住死命在空中掙紮想要自殘的小精靈,直到它自知無果洩下氣來,才把它放了下來,“他付出了生命的代價把這個挂墜盒從岩洞裡帶了出來,目的卻是摧毀它?克利切,雷古勒斯有對你多說些什麼嗎,比如……呃……這個挂墜盒其實還是其他什麼東西之類的話題?”
她忽然想起來雷古勒斯的絕筆信上某個讓裡安納老先生反應強烈的單詞,然而克利切隻是搖了搖頭。
“要不,你先把真正的斯萊特林挂墜盒拿出來?”布雷斯提議。
克利切更加賣力地搖了搖頭。
“西裡斯你前段時間好像連賣加扔處理掉了不少東西啊,會不會那個挂墜盒……已經被處理掉了?”
哈利扭頭看向西裡斯,西裡斯撓了撓頭,努力回想着。
“我好像沒有看到類似于挂墜盒的東西,應該沒被清理掉吧……”
“克利切不會把挂墜盒給其他人的,克利切會嚴格地遵守雷古勒斯少爺留給克利切最後的命令收好挂墜盒,直到找到摧毀的方法。”小精靈抽了抽鼻子,站起身來捏緊了拳頭,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你們已經敗壞了這間屋子裡的多少東西了,克利切絕對不會再讓你們得逞了。”
他們誰也拗不過誰,客廳裡的氣氛一時間緊張了起來。就在這時,一直抱膝坐在沙發上保持沉默的尼克突然開口了。
“要不,我們去問問雷古勒斯本人的想法吧。你看,到底要不要把挂墜盒拿出來讓雷古勒斯自己決定不會更好一些嗎?你們正好也可以去問問他當年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以及為什麼會想着要摧毀那個斯萊特林留下的文物,還有……”他微微瞥了西裡斯一眼,然後側過臉去,“我想……也許你會很想再和他見面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