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風擺脫了老鸨的糾纏,留下一句話,便跟着龜公上了樓。樓内歌舞升平,一派紙醉金迷之景,大廳中央,一群胡人女子正随着動人的音律翩翩起舞,她們的身姿曼妙,仿佛要将所有的美好都展現給世人,每一個動作都透露着無盡的誘惑。男人們或醉或醒,目光都聚焦在舞台上那些嬌豔欲滴的女子身上,整個場所充滿了歡聲笑語,仿佛置身于夢境之中。
“話說,最近坊内怎麼多了這麼多的胡人舞妓!”沈震與谷風在龜公的引領下入了座,便聽到外面走廊上傳來一陣陣議論聲,聲音中帶着幾分好奇與不解。此時,一個女子的聲音帶着幾分哀怨:“她們那麼年輕,又會勾人,男人們的魂都被勾走了!”另一個女子則歎息道:“誰說不是呢,咱們這些人一個個年老色衰,哪裡是這些年輕姑娘的對手!”言語間,透露出無盡的酸楚與無奈。
“你瞧,這不是紅绮嗎?她最近似乎可走運了呢,我剛才瞧着兩個官人進了那個房間。”一個女子的聲音中帶着幾分羨慕,目光緊緊盯着紅绮的身影。另一個女子則壓低聲音道:“我聽說紅绮最近的生意可不錯呢,她過年都三十了!”言語間,透露出一絲驚訝與好奇。又一個女子神秘兮兮地說道:“我小聲地和你們說,聽說紅绮最近走了什麼道,練什麼功法的可以年輕!”話語中帶着幾分神秘與詭異,仿佛紅绮身上隐藏着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說什麼說,客人還等着呢!”此時,龜公的一聲令下,那些議論聲便停了下來,整個房間再次恢複了平靜。門吱呀一聲打開,隻見一位身着紅衣的女子并着幾個藍衣女子走了進來,她們的氣質出衆,身上的飾品在陽光下熠熠生輝,仿佛将整個房間都點亮了。那些飾品精美絕倫,每一件都散發着獨特的光芒,仿佛在訴說着不為人知的秘密。
“兩位客官,久等了!”紅衣女子聲音如蜜糖般甜美,臉上挂着那職業性的微笑,發間的金钗在陽光下閃爍着耀眼的光芒。沈震隻是輕輕擺了擺手,谷風立刻對那些藍衣女子道:“你們都出去吧!”那些女子聞言,相互對視了一眼,眼中閃過一絲不解,随即都離開了房間,關門時,她們的聲音細若蚊蚋:“都說這紅绮是走了什麼道,看來是真的。你瞧咱們這裡就她年紀最大,居然還這麼得客人喜歡,回頭我可得打聽打聽!”
很快,那聲音便淹沒在紅椒館内嘈雜的聲音中。沈震的目光如鷹隼般銳利,落在紅绮身上,緩緩開口:“你可識得高其晟?”
紅绮一聽高其晟的名字,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又恢複了那職業性的笑容:“二位客官,來了咱們紅椒坊,管他什麼高低的,都是客人!”說着,她便要拿起那精緻的酒瓶給沈震倒酒,沈震卻是輕輕擋了回去,語氣中帶着幾分不悅:“紅椒館是沒人了嗎?讓個三十歲的老女人來打發我!”
說着,他對着谷風使了個眼色,谷風立刻起身,神色威嚴道:“大人,我這就去問問那紅衣老鸨,是不是想去大理寺坐坐!”
紅绮一聽大理寺三個字,再瞧着這二位的氣勢,立時就跪了下來,聲音中帶着幾分哀求:“大人,奴家隻是混口飯吃,還望大人饒過。大人有話盡管問!”
紅绮跪坐在沈震面前,低垂着頭,頭上的珠翠在燈光下閃爍着微光,如同她此刻心中那不确定的預感。沈震把玩着手中的酒杯,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你可入教?”
紅绮正思索着如何回答,聽到這個問題卻是愣了一下,擡起頭,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似乎不明白沈震為何會突然問起這個問題:“大人要問的就是這個?”
“不是高其晟的事嗎?”谷風在一旁補充道,語氣中帶着幾分不容置疑的威嚴。紅绮聞言,連忙低下頭,聲音中帶着幾分顫抖:“大人,小女子沒有入教。”她的語氣堅定而誠懇,仿佛是在竭力證明自己的清白。
沈震輕輕轉動着手上的酒杯,目光深邃如夜空:“聽說你和張老闆關系不錯,前幾日,他還帶你去了城外?”
紅绮聞言,心中微微一顫,但她很快便恢複了平靜,那帕子輕輕拂過臉頰,帕子上繡着精美的圖案,如同她此刻強裝的鎮定:“哎,這事啊。張老闆是我的老主顧,前幾日他說有一個生意要去幾日,便帶着我去。他們這種人,在家裡被夫人管的厲害,好不容易出一趟,自然也就想着換換口味。”
說到這裡,紅绮還拿着帕子輕笑了下,那帕子上繡着的蝴蝶仿佛也随着她的動作輕輕飛舞。谷風卻是一本正經地問道:“是何生意?”
紅绮搖了搖頭,語氣中帶着幾分無奈和迷茫:“我也不知道,到了城外,我隻要在客棧住下。張老闆白天出門,晚上才回來。”
“對方是什麼人?你見過嗎?”沈震再次開口,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仿佛能夠穿透人心,直擊紅绮的靈魂。
紅绮聞言,再次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絲恐懼和不安,仿佛那段經曆對她來說是一段不願回首的往事:“沒有,我從未見過那個人。”
是什麼人我不知道,但有那麼一個夜晚,月色已深,星辰稀疏,張老闆的下人忽然急匆匆地拍響了門環,喘息着說走失了一個人!随後,便見張老闆手忙腳亂地披上外衣,神色緊張地出了門,直到次日深夜,才拖着疲憊的身軀歸來,一進門便倒在了床上,沉睡如死。待他醒來時,天邊已泛起了魚肚白,他們匆匆收拾了一番,便又回了城。
“你們幾時回的城?”我好奇地問,目光緊緊盯着紅绮。
“就是昨日啊,”紅绮歎了口氣,眼中閃過一絲落寞,那珠翠在燈光下更顯黯淡,“張老闆一路上唉聲歎氣,像是有什麼心事。他還給了我好大一筆錢,說以後可能都不會再見了。哎,這個主顧真的很好,出手大方,又不挑剔,我這般年紀了,真的很難再遇到一個這樣的人。”
我微微皺眉,語氣中帶着幾分探究:“張老闆是長安人氏嗎?”
紅绮搖了搖頭,眼神中帶着幾分複雜:“不是,他是揚州人,今年剛來的長安做生意。我們是在紅椒館認識的,那時候他還是個生客,如今卻已成了常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