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日,春思園内,将有一場盛大的馬球賽,不知沈兄……”
睦王笑着道。
“公事繁忙,實在不敢打擾殿下的雅興。”沈震客氣地推辭,正欲起身。
睦王卻輕輕一笑,攔住了他:“沈兄,我心知你與夫人情深意重,但高小姐與我有婚約在先,還望沈兄日後行事,能有個分寸。”
沈震眉頭微皺:“我隻是公事公辦,别無他意。”
睦王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好一句公事公辦,待得父皇下旨賜婚,還望沈兄能上門喝杯喜酒,共襄盛舉。”
“賜婚?”沈震聞言,心中不由得一震。
睦王點了點頭:“是啊,高小姐本就是先皇指給我的王妃,隻因種種事由,一直未曾成婚。不過,賜婚的旨意,不日便會下達。”
沈震沉默不語,剛欲起身,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呼喊:“殺人了!殺人了!”
沈震心中一凜,立刻向外走去。隻見樓下,一個身着紅衣的女子正躺在地上,嘴角淌着鮮血,身體微微抽搐,不一會兒,便徹底沒了動靜。
沈震與谷風對視一眼,兩人眼中都閃過一絲凝重。谷風伸手探了下那女子的鼻息,然後無奈地搖了搖頭。
死去的是紅绮,而她的死因,是被人推下樓。
此時,樓上一身藍衣的女子驚慌失措,連聲辯解:“不是我!不是我!我隻是和她吵了幾句,不知是誰推了我一下,我才不小心把她推下去了,真的不是我!”
那藍衣女子吓得花容失色,沒一會兒,官府的人便聞訊趕來。沈震起身欲走,卻瞧見了正目光複雜地看着他的睦王,便帶着谷風,匆匆離開了現場。
這種事,自有府衙出面處理,還輪不到大理寺來插手。不過,谷風還是私下裡找人打探了一番。
“大人,那紅绮的死,似乎是個意外。”下屬回報,“昨日她從房間離開後,便與那藍衣女子迎面碰上,樓裡的姑娘們似乎都不太喜歡紅绮,兩人隻是吵了幾句。不知是誰走路時不小心碰了藍衣女子一下,紅绮便失足掉下了樓。”
沈震聞言,眉頭緊鎖:“那個辰思樓的張老闆,你打聽到了嗎?”
下屬回道:“回大人的話,正如紅绮所說,張老闆昨日便離開長安了。”
聽着下屬的彙報,沈震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這個張老闆,祖籍哪裡,姓名是什麼,行蹤檔案如何,與什麼人有來往,可查過了?”
谷風聞言,面露難色:“回大人的話,因事發突然,所以……”
“再去查!”沈震打斷了他的話,語氣不容置疑。
“是,大人!”谷風應聲欲走。
“不,我和你一起去!”沈震突然改變主意,決定親自出馬。
此時,門外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我也一同去!”
沈震的腳步一頓,隻見一身男裝的高靈玉,正微笑着看着他:“他們讓我進來的!”
沈震瞪了門外的守衛一眼,守衛們一見他的目光,立刻四散開來,不敢直視。
“這是大理寺的事情,你不要參與進來!”沈震看着高靈玉,語氣中帶着幾分警告。
“可你昨日不是答應我,我也可以參與案件嗎?”高靈玉不甘示弱地回擊。
沈震皺了皺眉:“這很危險!”
“你會保護我的,不是嗎?”高靈玉笑靥如花,眼神中充滿了信任。
沈震無奈地看了她一眼,又瞧了瞧身後同樣身着男裝的菊芳,道:“跟着我,不要亂走!”
“好!”高靈玉爽快地答應了一聲。
說着,沈震便帶着谷風、高靈玉和菊芳,一行人離開了大理寺,直奔辰思樓而去。
辰思樓位于長安的西市,這裡商賈雲集,外域人士衆多,因此治安相對嚴格。酒樓對每位客人的身份信息都了如指掌。
進了辰思樓,谷風亮出自己的腰牌,說明了來意。小二一見,立刻畢恭畢敬地答道:“此人名喚張重,是揚州人士,身高七尺半,不胖不瘦。他到這裡來做生意,但具體做什麼生意,卻未曾透露。”
“做生意的人,自然不會輕易讓别人知道自己的底細。”高靈玉在一旁插話,語氣中帶着幾分俏皮。
小二賠笑道:“回這位官爺的話,咱們這西市龍蛇混雜,有些客人的需求特殊,自然不是咱們能知道的。這位張客官出手闊綽,給的銀錢很高,但每當問及他的生意時,他總是三緘其口,從不透露半句。”
“我們可以看下他住過的房間嗎?”沈震問道。
“當然可以,幾位官人樓上請!”小二點頭哈腰地引路,将一行人帶到了天字号房。
房間内擺設雅緻,桌上擺放着一瓶精緻的青花瓷瓶,瓶中插着幾枝含苞待放的梅花,為這沉悶的房間增添了幾分生氣。
高靈玉的目光落在梳妝台上,輕啟朱唇:“張老闆并非獨自一人前來?”